李元霸抬头一看,只见一个青面老者如鹰扑食而来,正是“九爪青龙”凌九霄。他左手抓来,不等招式用老,右掌已然挥出,掌风凌厉之极,击向王蝉儿。 王蝉儿被一股掌力所笼罩,动弹不得,虽知身处危险之境,却无力躲闪,一时惊恐失声。李元霸见凌九霄来势甚猛,眼看王蝉儿将被一掌击中,伸出双臂,一把抱过她,身子挡在她前面。凌九霄击来一掌,便打在他右肩之上。他跟牧道人习过蜀山“缩骨之法”,能够应力缩骨,临敌之际,可化解对手打来之力。 只是他缩骨之力尚浅,凌九霄一掌过来,虽只用了七成功力,他替王蝉儿受了这一掌,已大感吃力,心口如炸开一般,浑身震动,也借了凌九霄掌力,抱着王蝉儿顺势往地上一扑,连翻几个滚,才狼狈站起。两个侥幸逃脱这致命一击,相顾骇然。 凌九霄想不到李元霸反应如此迅速,他两个交过手,彼此知道底细,知李元霸乃名师之徒,身负武功奇学,自己偷袭居然没有得手,暗自吃惊。他毕竟一代宗师,一击不中,何况又是偷袭,便即停手。突然哈哈大笑,将掌收回,退开几步,负手而立,道:“好小子,躲得好!” 李元霸忍着剧痛,将王蝉儿扶起,站直身子,嘴角已流出一道血迹。他见情势危急,右手紧握玄竹杖,左手将鞋子里的“去尘剑”拨出,以防凌九霄再攻。其时,已过未牌时分,日光斜照,去尘剑寒光闪闪。 凌九霄一见之下,不禁暗吃一惊,脱口赞道:“好剑!” 王蝉儿见李元霸危急之下,竟代自己受了一掌,心中感动又复关切,惊呼一声,抱住他道:“元霸,你嘴里流血了,你、你没事吧?” 李元霸摇摇头,脸色却陡变苍白。王蝉儿伸手将他嘴边血迹抹去,回头对凌九霄怒道:“喂,你这青面老怪,你枉称一代宗师,卑鄙无耻,居然偷袭后辈,此事若传到江湖上去,你颜面何存?” 凌九霄哼的一声,冷笑道:“鬼丫头,你再多嘴利舌,小心我敲掉你的牙齿,再拧断你的舌头。” 王蝉儿见凌九霄面色铁青,知他号称中原四煞之首,言出必行,不似恐吓,生惹他生气了真的动手,这才住了口,对他怒目而视。 李元霸朗声道:“凌老前辈,我们和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何必如此相逼?你若仗你掌力,以大欺小,我们也只有一拼而已。” 凌九霄听了,道:“好小子!够硬气。不过,老夫我何必跟李少侠结上梁子?适才出手,不过想教训一下这个鬼丫头!她刺瞎我兄弟的眼睛,这笔帐岂能不算?鬼丫头,算你走运,老夫这一掌虽属偷袭,可是也帮你试出了你情哥哥对你的情义,你当谢我才是。哈哈。” 原来凌九霄追不过虬髯刺客,自量也打不过黑木剑客,因此半道停下,不再追踪,反回头再找李王二人,或能有什么线索可寻。他见王蝉儿主动将秘笈拿出,不禁狐疑。心想,虽然江湖上秘笈传说日久,绝非空穴来风,可是谁也没见过秘笈究竟是怎样的,但王通狡诈,江湖早有传闻。既是秘笈,他岂会轻易让女儿随身携带?其中定有古怪。当日凌九霄见李元霸放出一条小小之蛇竟将姚仁甫双眼刺瞎,便知此物非寻常小蛇,更有一只小白龟,居然将小蛇抢救而去,也灵异非常,总感其中有什么古怪,可一时也想不出个究竟,便多了一个心眼。他追虬髯刺客半道转回,见李王二人在一起,俨然一对小情侣,便隐身在侧,偷听他们说话多时,到后来见王蝉儿又拿出一本伪秘笈,才恍然大悟。 他见王蝉儿竟如乃父一般狡诈,曾纵蛇刺瞎老四姚仁甫的眼睛,一时恼怒之下,骤然对王蝉儿下手。可是一击不中,见李元霸手持利剑,势要决斗,转念一想:“真本玄武秘笈还要着落在李王二人身上,眼下情况未明,不可相逼太甚,不如先放过他两个,暗自跟踪观察,伺机而动,说不定能夺得秘笈到手。”如此计定,哈哈一笑,叹道:“姓李的小子,你果然有点身手,不愧名家之徒,居然躲得了老夫这一招。也罢,看在牧老道和王通面上,老夫今日也不来为难你们两个小娃娃,改日再来和你们算帐。你们好好玩儿罢,我去也。”说着,身形微晃,倒纵开去,转眼不见了身影。 李元霸想不到凌九霄一击不中,居然未再动手,自己身受重伤,强忍剧痛,眼看他走得远了,哇的一口,才将一口黑血吐出。眼前一黑,歪身倒下,耳中隐听得王蝉儿惊叫之声,转眼人事不省。 过得良久,他悠悠醒来,只觉自己躺在一处,王蝉儿挨坐在身旁,一双大眼睛望着他,流露关切之意。 王蝉儿见李元霸醒来,拍手喜道:“哎呦,你、你终于醒转了。阿弥陀佛,老天开眼,真吓死我了。”她语无伦次,显是欢喜之极。 李元霸微侧过身,张口道:“小师妹,我这是在哪里?”不知身在何处,只觉身子之下不住摇晃。 王蝉儿嘻嘻一笑,道:“刘大哥不是邀你去开封么,你又要赶往洛阳送信,因此我雇一架牛车代步,我们已走一天一夜了,你也昏睡一天一夜了呢。” 李元霸才知自己躺在牛车之上,胸口和背部隐隐作痛。王蝉儿见他醒转后神志清楚,料无大碍,喜极而泣,凑过身子,脸挨他额上,哭道:“元霸,你为了救我,被那青面老怪打了一掌,吐血昏倒,我替你悬了一夜的心,我都想好啦,你要、要是死了,我、我也不想活了。所幸老天开眼,你现下终于醒来,我心里实是欢喜得紧。” 李元霸见她言出于衷,不禁感动,笑道:“小师妹,你、你肚里都有我的儿子啦,我怎能说死就死呢?” 王蝉儿一听此话,羞得满脸通红,低下眼帘,嗔道:“你、你知道就好。从今往后,你可不能撇下我、我们不管。” 李元霸忍不住哈哈大笑,才笑得几下,触动肩背伤痛,不禁疼哼出声。 王蝉儿见他笑自己,更羞了,道:“你还要笑!臭小子,你还要笑人家!”伸手作势要打他。 李元霸躲不开,身上挨王蝉儿轻轻打了几下,又痛哼一声,王蝉儿才住了手,咬唇道:“人家不过轻轻打你一下,你便假装叫得这样大声了,是不是背上痛得厉害?” 李元霸点点头,王蝉儿叹道:“可惜我出来得急,没将爹爹配制的‘镇痛灵’出来,不过幸亏你身上也有疗伤奇药,我拿来喂你吃了,你才安稳睡去。” 李元霸奇道:“你怎知我身上有药?” 王蝉儿轻哼一声,道:“我从小见爹爹配制各种药丸,平时只要闻得一下,便知甚么药性了。想不到你带的药还是蜀山秘传千年的疗伤奇药呢……”说到这里,突然将一物扔向李元霸,撇嘴道:“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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