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祁然,加油!宋祁然,加油……”
整齐娇嫩的女声划破了操场的天空,消逝于耳边。场地上,正在进行一场激烈的篮球比赛,比赛双方是初一二班和四班。
祁然是二班的主力,以往听到自班女生自发组成的啦啦队的叫喊声,祁然还会向队友得意洋洋的炫耀:看咱的魅力。可今天,不知怎么的,听到耳里,这心里总是别别扭扭的。
思瑜并不在这啦啦队里,当众大喊一个男子的名字,这在古代,还不知会怎么被人不耻,虽说已经在现代呆了六年,但她还是做不来现代女孩的奔放热情……
但即便是喊不出来,祁然的比赛她还是每次必到:六年的朝夕相处,在她的心里已俨然把祁然当成了亲人。
都是正直热血方刚年纪的少年,活力四射,场上的赛况激烈。
这时,祁然收到了队友的传球,一个漂亮的转身,跳投,球应身入网,一系列动作行云流畅,令人赏心悦目。场上的少女们越发激动,高声大喊着,
“宋祁然,宋祁然……”
清脆悦耳的娇喝声,仿佛就在耳边回响,但祁然却丝毫没有喜悦之情,只觉得那声音聒噪刺耳的很,只恨不得捂住耳朵。
吵死了,整的人头都大了。小鱼儿就不会那么吵,她总是那么安静恬淡……小鱼儿现在在做什么呢,自己进球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估计她会抿着嘴对自己笑吧。
心随意动,祁然转头瞟向思瑜的方向,抬眼望去,正好对上思瑜含笑望过来的眸子,她微微抿嘴,对自己做了一个竖拇指的手势。
四目相对,祁然忽然觉得心脏不争气的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他不自然的扯了下嘴角,借由转身奔跑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尴尬。心下不禁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没出息,只是一个眼神而已……
祁然手脚僵硬的移动着,不停的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刚刚在投篮时的淡然似乎一下子从身体里抽离,这会只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似乎放到哪里都不合适……
比赛结束,二班完胜。啦啦队的女孩子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个个都手忙脚乱的,有的将自己的手帕递过来,有的递过一瓶矿泉水……各种各样的味道充斥在鼻端,队友的体味、各种化妆品的味道,交杂在一起。
祁然突然感觉头昏气短,心底升上一股浓浓的厌恶感,不自禁的想起了思瑜身上淡淡的清新的味道,长年累月的萦绕在周身,那是她的体香,很特别的味道,很好闻……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鼻子似乎已经忆起了这种味道,一时间只觉得心旷神怡,烦躁的心绪也慢慢的平静下来,这么想着,脚步已经循着记忆向着这种味道而去……
他大脑好似不受控制的提步一转,周遭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使祁然猛的回过神来:自己这是怎么了?
“小鱼儿,小鱼儿……”祁然低头喃喃自语,声音低不可闻,渐渐消逝于低低的叹息声中。
宋家。
“棋子。”思瑜握着祁然的手低低的道。
祁然抬眼望去,少女如白玉般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芒,微微侧头,露出一小段优美的脖颈,低垂的睫毛微微颤抖,她抿着唇淡淡的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淡粉的唇瓣散发着诱人的色泽。
祁然喉结不自禁的上下滑动了一下,唇瓣慢慢低下向着那淡粉色靠去,距离一寸寸的拉近,祁然努力克制住内心的悸动,缓慢而又坚定的贴上了那片淡粉,唇上软软的触感令他满足的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正要继续品尝,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
祁然猛的惊醒,忽的从床上弹了起来,床头的闹钟还在尽职的叫嚣着,他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迷茫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按下了闹钟:原来是一个梦。
祁然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唇瓣,梦中软软的触感仿佛还在唇边残留,那么美好……
生物课。祁然人高马大,排座位自然被排到了后面。
祁然双手托腮,远远的望着思瑜认真学习的侧影,脑海里慢慢浮上昨晚的梦境。他怔怔的看着思瑜紧抿的粉唇,用眼神细细的描绘着它的曲线。
突然,后座的同学捅了捅他,祁然抬头对上了生物老师探究的目光,“请大家认真听课。”
那目光似看透了他的心思,丝丝缕缕、深深沉沉,犹如实质般射在心头,祁然“哄”的一下脸红过耳,他赶忙慌乱的低头,手忙脚乱的借翻书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几天祁然很奇怪,思瑜有点摸不着头脑:他有时会望着她发呆,等她抬眼撇过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时,祁然又会面红耳赤的慌忙低头,眼神躲闪,似乎有什么心事……
对此,思瑜很苦恼,有心和祁然好好谈谈看能不能帮到他,但似乎他总在躲着她,有时刚开始说一句话,祁然不是顾左右言其他就是胡乱找个理由开溜……
初一开学已经一个半月了,转眼间到了十月下旬,思瑜的十三岁生日也要到了。
十月二十一,周日,思瑜的十三岁生日。一大早,思哲就亲自下厨给自家的宝贝妹子煮了一碗长寿面,这也是多年来兄妹俩的习惯了:爸妈都忙,兄妹俩每次过生日都是两个人,因此就互相约定,对方过生日时亲自下厨煮长寿面,也算是兄妹俩苦中作乐吧。
解决完早饭后,兄妹俩各自活动,思瑜要到少年宫上课,思哲健身,中午午饭时间则到宋家汇合。自从思瑜入学后,兄妹俩每年的生日都是在宋家度过的。
上午十一点整,思瑜国画课结束后,收拾好东西正准备乘车去宋家,路过琴房时,一阵悠扬的钢琴声传来。
思瑜不禁住脚倾听,琴声先是绵长悠远,犹如拨云见日;渐渐深情舒缓,犹如恋人之间的低昵;再悠扬轻快,犹如风光明媚的三月;然后急转而下,凄婉哀痛,最终低低消逝于空气中。
琴声消逝良久,思瑜还呆呆的驻足原地,细细品味琴声中的深情、欢快、悲痛,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直到琴房的门被推开,对上来人探究的目光才回过神来,她不好意思的飞快抹了把眼泪,微微对来人点头示意,转身向楼梯迈去,却错过了身后之人幽黑深邃的眼眸中闪过的莫测目光。
宋家正热闹着,张心倩正在厨房察看菜色,思瑜跟她打了个招呼后来到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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