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田低头说:“抵抗?不能说没有。()这么大个国家能说没血性男儿吗?但是,怎么抵抗?挺着胸膛挡枪子吗?那是傻!鬼子不会有丝毫慈悲之心的。可咱们国家的军队的武器跟人家比,那简直就是烧火棍。你相信血肉会铸成城墙吗?人都死完了抵抗还有意义吗?”懒
玉清气愤地说:“你这是汉奸言论。我就不信我们这么大国家,这么多人,就会这样轻易地败给小日本!你不敢打,我去打!别人投降你不能投降!七尺男子汉,你还不如个娘们!你该战死在战场!我不知道你这样灰溜溜的跑回家干啥?!”
媳妇一看哥俩吵了起来,赶紧过来劝阻,说:“看你这脾气!怎么玉田刚回来就对他大呼小叫的?!有话不能好好说?”
玉清气愤难平,说:“你说说,这些年,咱们在家辛苦劳作。啥时短缴过各种政府关税?啥时少交过一斤粮食?平时咱吃啥,用啥?还不是为了养他们这些兵保家卫国,保护咱?好家伙,一开仗就大溃败,还有脸投降!连他娘的十八辈祖宗的人都丢尽了!如今咋办?你说:多了且不说,光咱泜水镇都几千口子。往哪里逃?怎么逃?逃走了怎么生存?”
玉田低着头争辩道:“哥,你咋火气那么冲?我要是投降当汉奸还不跟着齐燮元那斜眼王八在北平城?你都不知道,我偷跑出来,还被人在后边追着打了两枪呢。你都这么不理解我,我更怕见爹了,说不准他会拿棒子开我!”虫
一提起爹,玉清和嫂子都低下头,不吭声了。玉田觉得气氛不对,就问:“爹怎么了?是不是出啥事了?”
想起惨死的爹,至今冤仇无法昭雪。玉清不由得悲从心生。竟失声痛哭了起来。
玉田问嫂子:“到底怎么了?嫂子快告诉我!”
玉清媳妇觉得玉田既然回来了,就应该让他知道家里的遭遇。()哽咽着就把公公遇害的事告诉了他,一时间三人哭作一团。
这时玉清的老娘拉着孙孙作栋走进门来,就埋怨道:“又哭啥呢?人都死那么久了,哭能哭回来?家家户户都收拾东西准备逃难呢!都别哭了!”
还要数落,一看是小儿子玉田回来了。松开孙孙的手,颤巍巍的就往儿子跟前奏。
玉田一见老娘,急忙站起来,跪趴在地,抱住娘的腿,哭道:“娘,儿不孝!让二老受苦了!呜呜呜!”
老娘也无声的流下了眼泪。可老娘人老,心不昏,一咬牙,把脚一跺,很力量的说:“都别哭!哭啥用都不顶。玉清媳妇,你去把家里所有的麦子面都和了,烙大饼!玉清、玉田,去召集所有人把家里的粮食以及所有不能搬走的东西都设法藏起来。牲口农具除留下咱家一套外,剩下的分给长工短工靠得住的人,给他们保管。咱也要去逃难,先避过眼下这劫难再说!说啥也要保住咱家小栋栋。这是咱家的根呀!”
玉清和玉田都觉得惊讶。娘平时啥都不管,真没看出在关键时刻,处事竟这么力量(干练)!
夜里,听到了隆隆的炮声。所有的人再也沉不住气了。汦水镇大逃亡也开始了。
武师张雨亭把自粮食都藏在地窖里,贵重的东西都藏好。看着两个半大闺女心里难免有些许犯愁。心里多么希望是两个儿子呀。偏偏上苍对他刻薄,一连生了三个闺女,最后才生了一个宝贝儿子。不巧,五岁那年,被疳症(拉肚子)夺取了性命。大闺女生的俊俏高挑,本想嫁个好人家。无奈遇上了这战乱,只好草草嫁了。有婆家照看。也算省却了一份心。留下这半大不小的两个闺女。小的才九岁,二丫头十三岁。虽说家里不缺吃的,但是,毕竟闺女家身子骨软些,这逃难就不方便许多。老婆就是事多,啥东西丢在家里也怕被乱兵抢去,啥都想带上。老黄牛驮架的两个大荆筐里装满还不算,背上也已经盛不下了。还打上了大小不等的四个包袱。每人还要背一个。
随着屡屡行行的逃难大军走了没多久,小女儿就哭叫着说背不动了。“都十岁了,这么个小包袱都背不动!这要是换半大小子肯定没事的。”老婆也埋怨闺女不中用。
雨亭接过来把包袱抱跨在另一个肩上。对老婆说:“孩子小,路远没轻载,还不是你,你说那这些东西干嘛?我都累的喘不过气来。”
媳妇也不认错说:“都是自己一点子血,一点子汗挣来的,肯扔了?”
小女儿还是跟不上走。二姐只骂她没用。
一直从上午走到太阳西沉,一家人又累又饿,就坐在路边吃点东西歇歇脚。这一歇,小女儿更是走不动了。哭着说:“爹,娘,你们走吧,我走不动了。再走就要累死了。”
旁边也有一家坐在地上歇脚。都是逃难人,好像也没了高低贵贱之分、也没了地域生疏、人心里也没了隔膜。两家人很快就开始了搭讪。
谈吐中,雨亭知道,对方是正定人,在河南那边的山里有远亲。这兵荒马乱的,深山里是最好的避难所。雨亭心里就盘算开了:人家有山里的远亲可投,咱呢?一家人拖家带口,没一个可投靠的地方。这样毫无目的的走下去,要往哪里逃呀?!带这么多东西,本身也是累赘。看来还是要早拿主意,不能这样瞎跑。这可不是办法。
对方男主人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说:“这位大哥,依我看,这年月保命要紧。东西都是身外之物。该舍就舍了吧。看你们这些大包小包的,不累死人才怪。要我说,你们要是没亲朋可投靠,我看就离开大路,到偏僻的深山里避避算了。跟着人流跑到哪里是安全地呀?”
小女儿秀秀是在牛背上被摇醒的。她自从那次吃了一块饼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太累了,脚一步都迈不动了。迷迷糊糊醒来,看到满眼都是清魖魖,高低错落的大山。不知到了啥地方,心里害怕,张口尖叫道:“娘哎!咱是进了黑枣老山吗?!我怕!我不去,我怕!”
二姐牵着牛缰绳,回头一看她醒了,说道:“你个死妮子真能睡!你说说,你都睡几天了?娘正说你再不醒就把你扔到这山沟子里了。”
秀秀不搭理她,急着问爹:“爹,咱这是去哪?”
雨亭看女儿醒过来,拍拍她头顶说:“别叫,逃难,就要到大山里。我还真当把你累病了!你这一觉可把我跟你娘吓坏了。整整睡了两夜一天。”
秀秀在驮架里坐起前后看看,这崎岖的山路上也挤满了密密麻麻逃难的人。看看平时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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