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渐老,已经不太管事了,老管家姓杭,乃是老太君的家人,一辈子没有成亲。
别看朱家不富贵,但是眼馋大管家位置的下人倒是很多,这里面主要有三个人最有胜算,分别是老管家的堂弟杭贵,李翠莲的丈夫朱四和眼前的钱管家钱东财。
杭贵不去说他,本来最有希望,无奈此人办事不稳妥,嘴巴又没个把边的,因此一直不为老太君所喜。而钱东财和太太走得极近,娶的又是太太随嫁的丫鬟潘婆子,夫妇俩自然都是太太的心腹。
朱四是皇族几辈子的家生子,偏巧看中了大奶奶身边的李翠莲,夫妻俩处事圆滑,办事稳妥,使得除了李氏不当外人之外,老太君也非常见重。
今早老太太差遣李翠莲办事就是明证,但也因此被潘婆子嫉恨在心,暗中唆使太太把家事扔给李氏,想借此次贵客登门,既使得长房这边丢人现眼,主要还是想让李翠莲夫妇栽个大跟头。
在潘婆子看来,大奶奶年轻不经事,必定要依仗李翠莲夫妇,那么丢人现眼的因头,必定就是李翠莲夫妇的主意无疑了,加上两人不合由来已久,就算不为了大管家的位置,潘婆子那也不会放过此等天赐良机的。
书归正题,老三朱祐森的出场,立时不同于坐着的大奶奶和六少爷,下人们恭恭敬敬的上前见礼,老管家和朱祐桓随即起身点头示意。
朱祐森没好气的瞪了眼自家老六,走过来客气的朝也跟着站起的李氏拱拱手。
“我找老六有事。”直截了当的说完,朱祐森拉着朱祐桓走到一边,劈头盖脸的骂道:“你疯了,好端端招惹春喜干嘛?你又不知她与我有些收尾。”
“三哥,你听我说。”
朱祐桓不当回事的笑笑,接着正色道:“眼瞅着明日德王妃进府,这边娘亲生了病,把一大摊子事都扔给了大嫂,偏偏春喜又故意说些风凉话,自然得先拿她来立威。怎么?为了一个女人,三哥你还要开罪我不成?”
“那倒不是。”朱祐森撇撇嘴,没好气的道:“不过一个人老珠黄的丫鬟,为兄岂能与自家兄弟计较?不过好歹有些情分,这面子上不免挂不住,春喜丢脸事小,其她人还不小看于我?”
“为了家里,恐怕要得罪哥哥了,不过嘛!”
朱祐桓顺着对方的性趣,笑道:“此事说到底与三哥无关,这春喜既然无意收入房中,那正好借此机会一刀两断,一来也是为了春喜好,放她出去嫁人。二来三哥也快到了娶亲的年纪,这和个三十岁的丫鬟不清不楚,早晚会连累到哥哥的名声,万一被看好的人家知晓,恐怕会妨碍到一段美好姻缘。”
“此话有理。”
朱祐森听的悚然动容,这一番投其所好的劝慰,实实在在的说到了他心里,朱家不过是个闲散宗室,娶妻肯定轮不到京里指亲,不但没有资格被帝王太后亲自给挑选老婆,还得低三下四的聘媒婆上门求亲,除非他心甘情愿的娶个百姓家的闺女,那自然是万万不肯的。
当机立断,朱祐森迅速权衡利弊,马上作出走人的无情决断。
看着三哥翻脸无情的一走了之,朱祐桓微微摇头,也知道不该怪罪朱祐森,在这时代之人的道德观念上,一个丫鬟本就没有任何地位,别说感情,就连生死都一如猫狗一般,套用现代人的是非观念并不适合,顶多指责朱祐森不体恤下人,甚至连天性凉薄都不算。
试问,整个天下人都如此观念,那么一个普通贵族少年,自然也就如此了。
“人吃人的社会啊!”朱祐桓感慨的一声长叹,不过随即轻笑。
“去他妈的人人平等,老子如今可是权贵一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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