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那绣着精致龙纹的靴子,嘴角苦涩一勾,眸底雾气慢慢凝聚,沉沉甸甸。慢慢地,她才抬起犀利的双目,“这就是皇上的答案?”
“唐绮落,别以为朕留住你你就可以放肆妄为。跪!”墨傲川站在她身前,冷漠绕在耸起的眉宇间,这女人究竟知不知死?!看着她嘴角流淌的鲜血,不知为何,心里有一处角落在缓缓崩裂开来,好像要决堤坍塌了一样,怎么也护不住。
听到那个字,绮落不禁眯起眼,“跪?”
是她听错了么,他要她跪下?这个简直就像是荒唐至极的可笑字眼,她活这么大,从没受过这种屈辱,还要跪别人?
“哈哈哈,”唐绮落仰脸狂傲大笑,好像听到了尘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她刚才怎么回事?还期待他来救自己?结果呢——
瞧瞧他都做了些什么,说了些什么!
那一个字就像利剑,一刀又一刀在她身上剜出每块血淋淋的肉。
半响,她才慢慢停下笑声,没有一丝波澜的眸中阴冷得让人心惊,没有愠怒,没有情绪,空空的,什么都没有。“想我唐绮落活了十八年,无父无母,却也懂得跪天跪地跪鬼跪神,但就是不知道要跪你!男儿膝下有黄金,女儿膝下也是万两!”
她扬起脸,坚韧不屈。眉梢尖,有淡淡的轻雾。
若隐若现有颗泪痣,浅浅的,藏匿在眉毛里。
可忽然,一股疾风擦过她脸颊,她只觉右脚膝盖处被什么硬物猛地击中,狠狠的,她踉跄了一下,终于猝不及防的右膝跪地。惊愕抬头,却瞥见墨峰嘴角那若有似无的微笑。
好似无害,却又阴邪。
“你?”
话音未落,左膝又是另一道疼痛。
也咚然叩地。
“你!”唐绮落咬紧下唇,深深的牙印上浮起一丝丝血痕,清澈瞳澄的眸里是不堪,凝眉里有着凄切的萧条。垂落的双手,指尖深陷掌心,转移了她心里的隐隐作痛。
她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
感觉里,只有一片荒芜——
为什么有那么一刻,她多期待身边有人能救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受人百般侮辱!她傻傻以为这人是来救自己的,却没想过,这根本就是自打嘴巴!她还自作聪明留了一块玉佩,可都看她做了些什么事!人比人,隔条血缘河原来待遇会差多大。突然间,她觉得自己是那么无助,四周空荡荡的只剩自己一个。而她却自以为可以骁勇无敌。
可结果呢,她跪在这里!跪在这里,是最大的讽刺!
眼角,有些湿湿。她多渴望回去现代,即使无父无母,可孤儿院的修女却待她如亲生女儿,那温暖的怀抱,她有多怀念。至少那个时候她觉得很安全,她不用再胆战心惊的在外奔波。
但这辈子,她再也没有了。
“姑娘要是成了本王皇嫂,那这大礼可就折了本王的寿了。”墨峰走上前,捂着脸,难过的看她。
然则,她却还是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总有一天,我会把这些加倍还你。”
“哇,臣弟好怕!”墨峰捂紧胸口,跳到墨傲川身后,抓住他衣袖,“皇兄,看您找了什么样女子,这么快露出本来面目。就算那三宫六院,在臣弟面前可绝不敢如此。”
“将她送回去。”墨傲川不经意的深吸了口气,对隔壁人的滔滔不绝似若无闻,然而,在瞥见她缄默不语而眼角泛湿的样子时,胸口隐隐地痛得窒了一息。手里莫名的想抓住些什么,却什么都没抓住。只能死死的蜷紧,再蜷紧。
“是。”杜帆也不忍见她这样,不敢有所怠慢就赶紧上前扶起她。
刚才皇上也是迫于无奈才让她下跪的!若不这么做,只怕唐姑娘很难走完这程路。
“不用。”唐绮落摆摆手,径自站起身,“我自己可以站起来。”气若幽兰的盈手一握,她冷淡的面容略微苍白,话里带话,一语双关。
是的,她跌倒了,跪了,可以自己再站起来。
“墨傲川,你会后悔的。”转身之际,她丢下这话,便走向黑夜中。
决绝的背影里,带着他若有深意的凝视。不知为什么,他只觉得,她越走越远——
抑或,她从来没走近他——
“臣弟有事要先走了。”
“你留下。”墨傲川阴沉一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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