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的抓着他的衣摆,向他身边靠了靠。大文学他正在取包里的东西,转了头看了她一眼,虽然什么都看不清,可她还是知道他应该是在笑她的胆怯。他递给她一个东西,她接过来一摸,软棉棉的手感极好,略一思考,大概是前一年圣诞节的时候他给她买的那件浅灰色羽绒服,他帮她穿好了衣服之后,又把她的帽子紧了紧才去穿自己的衣服。
夜间的风,仿佛是发了怒的撒旦,肆意张狂的从四面八方横扫过来,打在羽绒服上沙沙作响,细密的微尘钻进人的口鼻,极尽邪恶的想要扼断本已微弱的呼吸。大文学
她本来就瘦,走起路来相当的吃力,总是进三步退两步,用尽了力气却好像还是在原地踏步。
不过走了一小段路,她已经气喘吁吁,仿佛是孱弱的肺部承载不了的负荷。安静的夜里,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清清楚楚的印在他耳里,他蹲在她面前,轻轻的不容置疑的说:“上来。”
“我不。”她倔犟在站在那里,路已经这样难走,还要驮着她,不是难上加难了吗?况且他已经背了来时所有的行李。
“乖,听话。大文学”他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示意她上来,以其两个人辛苦,倒不如一个人辛苦,这样至少不会费时费事。
她仍是不肯让他背,后来他说了一句话,她便乖乖的爬上他的背。
他的背宽而厚,与记忆中的某个影像重叠,让她觉得踏实而安心。她把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背部,虽然隔着厚厚的一层衣服,可夜那么静,仍能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他说:“你睡会吧!”
她像没听见似的说:“我给你唱歌儿吧?”
他不准她唱,说是浪费资源,她不听,只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从《让我们荡起双浆》到《弯弯的月亮》,又从《喀秋落》到《莫斯科效外的晚上》,然后是《月亮代表我的心》。温婉而清脆的嗓音,犹如天簌一般,缓缓的铺在踽踽而行的沙漠上,让这样的寂寞之旅显得并不单调。而他,仿佛是陶醉在她的歌声里,再不阻止。
她大概唱累了,便趴在他背上睡着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身子一歪,她迷迷糊糊的醒来,才发现自己与他倒在地上,他躺在那里只有出的气没有入的气。
她本来穿得多,笨重的从他的身后爬出来,抱着他的头,焦急的唤他:“大叔,大叔,你怎么了?”
她常常这么戏谑的叫他,他并不以为意,只是在这样突兀的情况下听起来更觉得滑稽可笑,他轻笑出声:“大叔在这儿呢,还没死。”
她的手在他脸上乱摸,仿佛是害怕到了极点。只是触到他的嘴唇,已经干裂的起了皮,刮着她柔软的掌心,竟有点微微的刺痛。
浩浩荡荡的愧疚满到心上来,她低咒着狠狠的骂自己的任性,然后马不停蹄的去翻行李,她记得他说过还剩一点水的,只是不知道放在哪个包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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