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凡一切暴力且具有破坏性的灵异事件,我们称之为骚灵现象。九八年湖北一家孤儿院内就发生了一起骚灵现象,得闻此事后我乘飞机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得到了宝贵的资料……”王载道教授站在讲台上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时而挥手振臂,无疑是一场生动的演讲。
然而在他的面前,却只有寥寥无几的听众,而且都在做自己的事情。王载道也不训斥,因为他很清楚,这些学生只是来混学分的而已。
比起当初第一次在这学校里的那次演讲,至少他不用看到一张张挂着刻板讥笑的脸,更不会有人起哄要撵他下台。
讲课结束,铃声一响,王载道便闭上了嘴巴,然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默默地离开教室。席位上的学生们十分满意他的表现,报以热烈的掌声,欢送他的离去。
离开教师,长廊上的王载道步伐缓慢,尽管他不过刚刚度过人生的第四十二个春秋,却仿佛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身影显得如此悲凉寂寞。
然而却无人想到,十多年前的他曾是那般的意气风发,在同行中几乎被当成明星来崇拜,甚至一度因为计算出了中微子的线性运动规律而获得过诺贝尔物理学奖提名。
二十来岁的年龄对于科研工作者来说,通常不过是学徒,助手这样的身份,然而他却在这样的年纪获得了如此高的成就,可想而知引起了多么大的轰动,无数嘉奖荣耀加诸其身,似乎谁都不会怀疑他的前程有多么光明。
然而,天下间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不知为何,这位量子物理前沿学家却突然间对‘超心理学’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就好似晚年花费大量心思研究宗教的牛顿一般,从此变得一事无成,被人们遗忘抛弃。
以至于十年后的他现在沦落到了一个私立大学里来当教授,每个月只能拿到两千人民币的工资。
超心理学又叫心灵学,通俗称谓叫特异功能。尽管这门学科在十九世纪得到了学术认可,甚至连希特勒对它的重视程度都不亚于制造原子弹,但时至今日已经渐渐没落,甚至无时无刻不受科学研究者的抨击与质疑,地位比神学还要低下。
毕竟,对于绝大多数科学家来说,自然定理就好似上帝的旨意,是绝对不容质疑的,任何违背自然定理的事都无法被他们接纳,认为所谓的超自然现象不过是世人的愚弄罢了。
就算真的有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情发生,他们也会选择视而不见,将之当做是禁忌,恨不得将宣扬此类事的唯心主义者烧死在十字架上,以他们的鲜血洗刷对科学殿堂的玷污。
越严谨的科学家就越是冥顽不灵,越是狂妄自大。
王载道身上有着唯心主义者的烙印,所以他不被同行认可,并受到鄙夷与抛弃,但这些他都默默承受下来了,依然坚定不移地走在自己的道路上。
因为他知道,这些听上去匪夷所思的事都是真的。
正如他讲堂上所说,十多年前骚灵事件发生后,在那改变他一生的下午,他赶到了湖北爱心孤儿院,亲眼见证了幽灵的存在。
那是一名特殊的孤儿,他与别人都不一样,长得精致得犹如玩偶,却无人敢靠近他,因为与他亲昵的人都会遭遇很见鬼的事情。
结果这名孤儿被单独地幽禁在一间房间中,因为连孤儿院的阿姨们都害怕他,视他如瘟神。用她们的话说,每次孤儿院闹鬼,这孩子都会出现在现场,他就好比是一块磁石,将附近的孤魂野鬼都吸引了过来。
“只要你不害怕它们,它们就无法伤害到你。”当时,第一次走进那个房间,却被周围阴森恐怖的气氛所惊吓的王载道,听到了这名孤儿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的声音就仿佛是一道命令,所有凭空飞舞的器皿家具便统统落下,摔在地面一片狼藉。
这么恐怖的事对于这个孤儿来说根本习以为常,因为从小他就能看见它们,已经成为他成长环境的一部分。他不但不害怕,反过来还对旁人的恐惧感到困惑。
见到这匪夷所思的超自然现象,年轻的王载道没有像其他科学家那样视而不见,当做从未见到过,将此事忘得一干二净。而是产生了极大的兴趣,甚至不惜背叛自己对科学的信仰,投身到了心灵学的怀抱。
“爸,您今天回来得真晚。”回到家,王载道看着眼前这个已经成长为青年的孩子,心中有了一丝宽慰。
这个少年就是那名孤儿,不知是出于研究的目的,还是被他当时抱膝缩在拐角的一幕触动了怜心,最终他收了孤儿做自己的养子,取名为王岳夕。
一乐一喜,是希望这个孩子能快乐地成长。
可是,王岳夕是见不得光的,在他身周缭绕的阴魂永远挥之不去,任何人见到他都会无端地感到害怕,尤其是对上他那双犹如古井般的漆黑双眸,就会心生寒冷。
这样的人根本无法正常融入到社会中。
为了解决他身上的问题,王载道花费了十余年的时间,可是至今也无一解决办法。
但他至少知道了一点,王岳夕是属于那种极为罕见的体质,就好似西游记中的唐僧,让孤魂野鬼对他产生极其强烈的吞噬。
可是没有哪个孤魂野鬼真的敢吞噬他,似乎王岳夕那令人恐惧的双瞳连鬼魂都能震慑住。
后来从一篇古文中王载道得知,若要解决儿子身上的‘唐僧肉’,只有一个办法,就是养心修身。
可是当今天下,儒释道三家皆已式微,儒家被秦始皇所灭,释家(佛教),道家也在七十年代的‘除四旧’的革命浪潮中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如今连少林寺主持都成了开宝马的CEO,还有谁懂得修身之道?
所以这些年来王岳夕从未出过家门一步,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连身份证都没有。也因而皮肤比别人白皙得多,加上生得一张俊俏的脸蛋,就好似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物,显得十分妖治。
好在他喜好读书,可以抱着书卷读上一整天,倒也不显得寂寞。
“晚吗?”王载道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不由地有些窘迫。他不想让儿子知道自己在酒吧待了一下午,却没有跟女人说上半句话,只是自斟自饮,自罪自醒。
托儿子的‘福’,王载道的身上也被感染了些许阴森气,让人不愿靠近,加上本身就是个缄默的个性,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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