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到答复,沉吟良久,黑衣人此时是跪在地上,动都不敢动。突然老者说道:“你去安排一下,我想见见这位张仙师,或许我们一开始的想法是错的!你要做得隐秘一些,我不希望有人知道我见过他。”
黑衣人连忙称是,正待退下。老者又接着说道:“那个飞鹰四刀,既然这点小事也做不好,看来也是废人。我不希望在这个世界上还有这几个人物。下去办吧!”
黑衣人听完之后,转身出了房间,房门关后,只留下老者一人。仿佛刚才下得诛杀令与自己无关。
老者目视着窗外,沉吟自语:“这人倒是有趣。跟严嵩是一党,又和戚继光去喝酒,连我都有些看不透了。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张天明和戚继光几人喝酒喝到黄昏,戚继光见时候不早,这才与张天明告别。张天明问清了师父的地址,约好明日去学刀法的事情,几人这才散了。
张天明此时是昏昏沉沉,走在回严家府邸的路上。就在这时有一个布衣青年,上前拍了一下张天明的肩膀说道:“这位爷!想来你是喝得醉了,要不做我的轿子回府?你只需要三十文钱,告诉我们地址,然后舒舒服服的躺在轿子里,我们就能把您送到府上。”
张天明见那青年满脸堆笑,长得又十分讨喜,就丢给他一块碎银,随着他上了轿子,顺口说道:“去严大学士府上!到了再叫醒我,我得眯一会。”张天明喝醉了,就犯困。
“爷,您就放心吧。很快就能到的,您就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我们就给您送到门口了。”那青年呵呵笑道。
轿子是四人抬的,张天明在轿子上晃晃悠悠,还是十分惬意,不知不觉还真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晃了多久,传来崩的一声轿子顿地的声音,看来是到了。
张天明悠悠的睁开眼睛,走出了轿子,没想到四处漆黑,已经入夜了。张天明四处环顾,那四个抬轿子的人,居然都没见着,轿子放在一个四合小院子里,四周一盏灯都没有。张天明不由得心中奇怪,院子里空寂廖然,静得吓人。
难道自己被人掳劫?想到这里张天明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酒顿时就醒了。
张天明不由得转身四顾,想找离开的路,就在这时北面的一个房间,亮起了一盏灯,一个人影被灯光映在窗户上,影子仿若鬼魅一样在窗户上舞动,灯光确是明月一般驱逐了空寂。
这时这个人影开口了:“张贤弟,不用奇怪,老夫并无恶意。你请进来一叙。老夫叫人将你带到这里来可是费了偌大的功夫呀!”
“你到底是什么人?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有什么用意?”张天明冷声问道。
“张贤弟,不用如此警戒。倘若我徐阶真想对你不利,怕用不着,使个轿子来抬你吧!你且进来一叙,一切自有分晓。”人影悠然说道。
张天明略一思量,只能硬着头皮,走向小屋,轻推扉门,一股檀香扑鼻,居然是上等的安神香。
眼前一个满脸沧桑的老者,站在书桌前,他长须齐胸,头发灰白相间,手持书卷,一股凛然的气势向着张天明扑来,一种无形的压力让张天明有些气闷,自己瞬间就仿佛要比这个老者要矮上几分,自信都仿若被抽离。
“晚辈张天明见过文渊阁大学士徐阶大人。”张天明拱手说道。
徐阶见张天明虽然年纪轻轻,却长得一表人才,说话更不像一般的市井神棍,不由心中诧异:“张贤弟不用自谦,我徐阶今天找你来,是有一些事情不算明朗,想要找你问问,但是我知道张贤弟不久就要入宫助皇上得成大道,是以不敢明面上与你相见,怕被人议为勾结近臣,扰乱朝纲。所以这才出此下策,叫人抬了贤弟来此。贤弟不会见怪吧!”
张天明早已经将前因后果想了个通透,这徐阶找自己来,十有与严嵩举荐自己入宫有关。张天明脸色不变,不紧不慢的说道:“徐大人要见晚辈,只需知会一声。哪里敢劳烦大人派人去接,真是折杀晚辈了。”
徐阶笑了笑说道:“张贤弟也是聪明人,我也就明人不说暗话。我只想问你三个问题。你回答完了,我就送你回严府。”
张天明不露声色的回道:“徐大人尽管问吧!”
徐阶沉吟良久问道:“贤弟!你说说严嵩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想听听真话。”
张天明略一思索,暗骂徐阶老奸巨猾,第一个问题就把自己算计了。倘若自己说严嵩是个好人,那么自己怕是走不出这个大门,倘若自己说严嵩是个垃圾,那么显然就要摆明自己是站在徐阶这边的,以后党争之事怕是少不了自己那份,很有可能就成了徐阶的棋子,化成了进攻严嵩的炮灰。
张天明想了一会不急不慢的说道:“严大人虽为奇人,但身居高位却少了为民请命,虽也关心天下社稷,却难过私欲这一关,倘若民生和自身处于严大人面前,只选其一的话,严大人定然是选自己而轻民生,这是一个常人都会如此选择。但是徐大人却与严大人不同,我想徐大人定然会先选民生,所以我认为严大人是个凡人,而徐大人舍己为人可称圣人。”
“哈哈哈,没想到贤弟小小年纪,就能知道严嵩为人的弱点。严嵩辅政这么多年,只要意见与皇上有冲突,都是优先服从,常为私念置民生于不顾。十几年时间,严嵩从未纠正过皇上一个决定,他这种明哲保身的性格,决定了他被言官们不断弹劾。他为活命又不断陷害与他作对的官员,大力扶植党羽。他只为他自己!他自私!他不配做首辅!”徐阶说道这里,慷慨激昂,声音几近低吼。
张天明不由得佩服徐阶,短短的一段话,就能调动别人对严嵩的恨意。但是张天明不是寻常人,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对事情的看法角度完全不同,对于历史张天明从来都是置身事外,站在明眼人的角度去看。严嵩算是个奸臣,但徐阶也好不到哪去,严嵩是个贪官,徐阶家的土地比严嵩的还多。两个人都算不得什么好鸟!唯一的区别是,严嵩拿钱不做事,徐阶拿钱又做事。算起来徐阶比严嵩要进步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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