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查背着龚济,朱大昌揣着一摞面饼,与我道过别之后,蹒跚着消失在了天际。
我将方才的痕迹略略做了清理,又射了几箭,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个上面,晃荡几圈,索性进帐篷,寻了几块羊皮,趁着霍去病不在,把药方誊抄下来。
两日之后,朱大昌如约而至,还带着龚济和库查,三人穿的鼓鼓囊囊,却不见有什么包袱。我正诧异,三人进了帐篷之后,却开始解衣服,从怀里掏出大大小小的布袋来。
不光身上,连裤腿里也藏了一堆。
我看着他们毛茸茸的胳膊和毛茸茸的腿,抽了抽脸皮,“你们还真不把我当女人。”
库查嘿嘿笑,“老大,不瞒你说,我至今也没搞清楚你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
朱大昌反手一巴掌,“废话,老大想当男人就是男人,想当女人就是女人!你管得了那么多?”他低头看看自己毛茸茸的胸膛,又嘿嘿笑了两声,“反正老大都看过了,我们三个人也没什么好害臊的。”
我望了一回天,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害臊过。
龚济插话道,“老大,我们藏在衣服里,实在是因为在军队中,背着一个布袋太引人注意,所以只好分散着带过来,这些只是十分之一,你看看,若是你要的那味药材,我们回头再把剩下的给你带来。”
他们带来的大包小包,集中到一起也有不小的一堆,我蹲下去一个一个地看,出乎我的预料,我原本指着他能带回来几株就好,没想到这一堆东西里面。竟有十之八九都是三七,只是有的年份不够,还需要再种上一两年。而所有三七的根部。朱大昌都真的按我说的裹在了泥土里面。
我摸摸鼻子,吸了口气,“十分之一?朱大昌。你把人家的一片地都刨了?”
这一堆三七,如果是在荒山野地里去寻。不知道要寻多久。我听说西南一带的人很早就知道三七的疗效,只是由于地处偏僻,文化不够发达,一直到明代才被国人广泛使用。
这些三七,极有可能是当地人种植的。
“嘿嘿!老大你真聪明。”朱大昌咧着嘴笑。
库查道,“老大,何止是一片地。我大哥几乎见一块刨一块,至少挖了七八处,那些夜郎人视药如命,我们一路都是被追打回来的。”
朱大昌就等着库查说这句话,立刻挺直胸膛看着我,一副等待夸奖的模样。
我又抽抽脸皮,勉强道,“你们……辛苦了!”
那些平白无故损失惨重的药农,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流血。
“那是!为了老大,我朱大昌的性命都可以豁得出去。”他用力拍打自己毛茸茸的胸膛。
我无语了片刻。道,“赶紧把衣服穿上罢,仔细一会儿着凉。”
三个人傻笑着把衣服又穿了回去,我叹口气。心头却也真有那么一丝感动。
待三个家伙穿戴整齐,我从怀里掏出几张羊皮来,递给朱大昌,“这些是我上次对你说的药方,你回头先按我的配方,去药店把药备齐,每种药方备足十份的剂量,下次带过来,我教你们怎样配制。”
朱大昌欢喜地把羊皮卷接过去,交给龚济看了一回,再揣进怀里。抓抓头皮,又抬起头来,不好意思道,“老大……我们从西南回来之后,一直不曾领过军饷,恐怕只能每种先买三份!”
他抓耳挠腮,十分困顿,我叹口气,把身上携带的银两全部掏出来,递给他,“这里有一两银,你都拿去,买药剩下的,买点吃的吧。”
朱大昌一向硬气,强抢的事情他做过,平白无故收受别人的银钱,却还有些不大适应,欲要推脱,库查已经喜不自禁地接了过去,赶紧揣进怀里,连声道,“多谢老大,多谢老大。”
朱大昌皱了皱眉头,龚济道,“多谢老大,本钱是老大给的,药方也是老大给的,日后赚的钱财,我们三人定会替老大好好保管。”
朱大昌听了他这番话,也就不再说什么。
我摆摆手,顿了顿又道,“记得不要在同一家药店,也不要由同一个人去买,分散开来最好。”
库查睁着眼睛听不明白,龚济却点了点头,“老大是担心配方泄露!”
我淡淡道,“这配方倒也不算什么机密,但是如果你们以后生意红火,难免招人眼红,防着些总是没错!”
朱大昌拍着巴掌道,“老大不愧是老大,果然想的周全!我们一定按照老大说的去做。”
几人面上均有淡淡的喜色,龚济瞪着小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唯恐听漏一句。他一向灵光,自然明白其中的利润不薄,朱大昌和库查都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细胞,以后这桩生意,恐怕还是要他来经营。
我只是给他们指一条出路,免得他们又去做下三滥的勾当,至于以后买卖的兴隆与否,就与我无干了。
我没好气地白朱大昌一眼,“行了!少拍马屁!你寻来的这些基本上都是三七,这一堆我留下,另外的待你们出去之后,寻个稳妥的地方种下,三七这种东西,喜欢潮湿温暖的地方,所以只生长在西南,其他地方极难存活,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我将这几日我从芯片中总结出来的方法大致说了一遍,朱大昌听直了眼,愣愣道,“老大,那琉璃的价格,这样小的一片,少说也要上千钱,更不要提用它来做房顶,就是当今身上的宫殿,也不曾这般奢华啊!”
“这个你放心,只要我将你带来的三七做成药丸后,一笔买卖就够你盖一间琉璃瓦房,只是你选的地方须得隐蔽,莫让人发现问题。”我摆摆手。
朱大昌见我说的坚定,也就不再多问,他们三个这一点最令我欣赏,包括我为什么要这些药,为什么会去当霍去病的亲兵,三个家伙居然一次都没有问过。这倒不是说他们都很有眼力见,以朱大昌和库查的心思,多半没想到要问这方面的问题,龚济即便想到了,却识相地没有多嘴。
临走前,我将这几日积攒的饼一并给了他们,虽然没有几张,几人还是喜滋滋地抱着走了。
这些日子正好霍去病军务繁忙,无暇顾及我的存在。我抽空将朱大昌留下来的三七碾成了粉,又去找了高期几次,向他讨了些止血的药材出来,试制了几十颗止血丹,放在手中备用。
朱大昌带回来的三七不少,如果都制成丹药,少说也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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