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章放火
“你在想什么？”
温言传入耳边，平和的声音携带着略显炙热的温度，被包起来的时候，顾菲菲晃了晃神，眼前一时间对不准焦距，只道是熟悉的人，熟悉得让她心里生不出推开的心思，满满的都是依恋。
“啊，你说什么？”回过神来，赧然地问，才发现距离有些太近，楚辰晖的呼吸近在耳边，气息灼热。
“你在想什么？”楚辰晖又问了一遍，一点儿没有不耐烦的意思，乖巧柔顺依偎在他怀中的少女仿佛填满了这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怀抱，有一种满足的感觉，懒洋洋的，再不想动。
顾菲菲依靠着他，仰头蹭了蹭他的脖颈，这样的耳鬓厮磨，形影相重，给人一种安全的感觉，刚才所感受到的那种空茫，霎时间不翼而飞。
“没想什么，就是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这么有钱了”说着嘴角翘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你看，那么多的珍珠那么多的金子，‘珍珠如土金如铁’，我总以为那是怎样的富贵，却不想原来有一天自己也能够拥有，可惜，意义却有些不一样了。”
这些钱财来得太容易，不说是大风刮来的，却也很是不劳而获，并没有付出多少汗水赚来的钱财，即便这么多，却显得那么轻飘，仿佛大风可以刮走，一如它们来时一样容易。
挥舞着的手臂被捉住，柔夷在握，贴在楚辰晖的脸颊上，微凉的温度让她心里一颤，“可是外面冷了，进屋吧”
“冷的，热的，都是真的。”
手贴着的脸颊是微冷的，唇是温热的，这些感觉不是假的，都是真的。
“你说什么啊，什么真的假的，我又不是不知道，快进屋吧，这里的季节虽然不变，但是晚上总还是冷一点儿的。”顾菲菲用力挣脱了手，拉着他起身。
“有些事不是不愿意相信就不存在的，你明明知道的道理，却视而不见，却永远只说不信，又有什么用呢？自欺欺人，真的有意思吗？”楚辰晖这一回有些执拗，站着不动，反而拉住了顾菲菲，并不强硬的态度却似锐利的刀刃，隔开了假象的表层。
顾菲菲沉默着，低着头沉默着，没有吭声，许久许久，没有吭声。
僵持着站了一会儿，两个人好像比赛似的，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你不动我也不动，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楚辰晖先动了，有些僵硬的步伐并不是很快，却是一步步往屋里走的，经过顾菲菲身边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地松了手。
手心里的温度一失，顾菲菲猛然惊慌地抬起头来，下意识地拉住了楚辰晖的手，随即又好像受惊一样放开，在楚辰晖回头看她之前，快走两步，越过了他，先回到了屋中。
等到楚辰晖回到屋中，看到的便是顾菲菲闭目睡觉的模样，绝美的面容安静下来，并不见平和恬淡，眉宇间微微的蹙起，似有解不开的烦忧一般恼人，让人在睡梦中都不得安宁。
轻轻的一吻落在她的眉宇间，都能够感觉得到她的僵硬，能够感觉得到她的长睫不安地抖动，她没有睁开眼，他轻声道：“晚安。”
回到自己的软榻上，一睡就睡到了早上，说不清是睡觉的时候多还是修炼的时候多，楚辰晖早起照例在篱笆内练了一会儿剑法，晴朗的天空湛蓝湛蓝，纯净透彻的蓝仿佛被雨水洗过一样，但这里却是不会有雨水的。
周围安静非常，有一种近乎窒息的宁静，剑气鸣动的声音便显得有些聒噪。
收剑回屋，看到顾菲菲已经起来了，窗下多了一个梳妆台，她坐在那里，抬首冲他粲然一笑，“过来，帮我梳头”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却又像是发生了什么，她的态度更加温和了。
楚辰晖怔了一下，缓缓翘起了嘴角，“等我先擦汗。”
顾菲菲没有说不好，递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帕子。干软的帕子擦拭过额头的薄汗，好像也拂去了堵塞着毛孔的污垢，放下帕子，清爽一笑，“来，想要梳成什么样的发髻？”
“还什么样的，好像你会很多种一样”
“现在还不会，不过，可以慢慢学啊，反正总有时间会学会的……别动，老实点儿坐着……”
今天早上的天气很好，晴朗的阳光早早铺洒在房间内，未曾睡过的床榻整齐如新，推开窗，伸了一个懒腰，迎着早晨微凉的空气，深深呼吸了一口，不如空间里的空气更清新更舒适，却更有活力。
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天的空气也应该是流动的，而不像是那个空间，一成不变。
青岚终于醒了，他这一觉可是好睡，被顾菲菲狠狠地嘲笑了一番，青岚却没有表示，连一点儿不驯的眼神都没有，那种温顺的态度好像是有角的羚羊突然成了温顺的白兔，任由抚摸不反抗。
正好有活计派给他，顾菲菲也就是笑笑作罢。
买好了一大堆易燃物，带着打火的工具，一行三人再次奔赴百毒谷，一路上顾菲菲本来准备着给青岚“圣水”使用，留心着青岚的神色，结果青岚只在走入那山谷几步之后有了些诧异神色，之后便一切如常，连点儿中毒的反应都没有，脸色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若不是昨天已经来过一趟，确定了这里的毒素不假，现在看青岚的表情，还真的以为这地方没毒呐
怎么会那么轻松，是有什么避毒的东西吗？顾菲菲有些疑惑，却把这疑惑埋在了心底，没有问出来。
还是在昨天的那个位置停下，那个位置既能够观察到谷中的情况，又不至于被谷中的人发现，是一个很好的隐蔽点。
楚辰晖已经给青岚说了计划怎么做，到了这里，青岚背起了早就弄成捆的易燃物，大被子卷着干柴桔梗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扛，青岚的人影就消失不见了，他的速度快，谷中的人又没有往外看，竟是就这样过去了。
顾菲菲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谷中人，他们的修仙到底是有成还是没成啊？竟然没发现？
藏在这里的楚辰晖和自己可以保证不被人发现，这是因为他们一个内力足够高，另一个严格说起来不算是人，但青岚，好似是个普普通通的江湖人士吧，怎么竟然也可以不怕毒，不被发现的？
啊，不对，青岚他……
顾菲菲想到了青岚的异状，他跟那些人一样，都是精神力不可以探查的人，莫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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