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逃出王府的还有不少下人,可惜,皓月当空,附近几家又都是紧闭门户的高门大宅,街道冷清,骤然有那么几个奔跑的人影出现,还是很显眼的。
“打断他们的腿!既然敢跑,就要承担后果!”低沉浑厚的声音压抑着怒气,这群渣滓,竟然也能打伤自己的手下!
马上砍人用的大刀横过去,划出一道无形的风弧,前面的三人发出惨叫,扑倒在地,腿部各有损伤,若非是用刀背砸过去,这三人的双腿就要当场断了,便是现在这样,也免不了骨折的痛苦,哭喊声一片。
“大人,我们只是下人,主家的事情跟我们无关啊!”
“大人,饶了我吧,我不敢逃了!”
“大人,我冤枉啊,我什么都没有做过!”
扑倒在地的人顾不得怀中滚出的物件,闪闪发光的各种金银玉器落在地上,反射着清冷的月光,华彩耀目,引诱人心。
“冤枉?就凭这些东西,你们就不无辜!偷盗主家钱财,这样的罪名打断你们的双腿还是轻的了!”拎着长杆大刀的军士身材高大,一身黑甲齐备,如暗夜魔王,步行而来,铿然有声,气势迫人。
怒目扫视一圈,场面已经被控制住了,跟他一起追出来的人都学习了他的做法,打断了逃跑者的腿,让他们动弹不得。
刀背狠狠地敲了下去,把哀嚎不已的那几个又砸了两下,不屑地看了一眼那些弱鸡一样的下人,常年在府中的养尊处优,把这些下人也养出了一身软肉,磕碰上一点儿,便是哭天喊地,完全没有男子汉的铮铮铁骨,愈发让经过生死搏杀的人看不上眼。
“都带回去,清点一下人数。”
“是。”
在场的军士都有些赧颜,若不是最初的缩手缩脚,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掩饰是不行了,这一趟,怕是有过无功,只能够亡羊补牢,及时补救了。
禁卫军是属于皇帝直接统领的,下设三个指挥使,其中裴明炎辖下这队人马常年伴驾,不离左右。这一次楚王的事情,让皇帝在震怒之余派了出来,除了信任以外,也表示了对这次事件的重视。
结果,先是跑了最重要的小王爷和他的两个随从,再是出了这场混乱。前者还可以开脱一下,那三人赶在禁卫军来之前逃走,应该是提前收到了消息,这样的事情,禁卫军也无可奈何,只能够尽力追捕。而后者,明明是在看守之下,却还是让人逃了出去,就算那些人只是跑了不多远便被一个不落地捉了回来,看管不利也是罪责难逃。
为此,裴明炎的脸色很不好看,原来还觉得这一趟算是大材小用,楚王府人口简单,下人虽然多,却也算不上特别多,除了少量的侍卫还算有些武力,其他的压根儿没有被他放在眼中,此刻却是这些人给他闹出了乱子。这不等于说自己不堪大任吗?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够指望做什么大事?
皇上让自己出来做事,却做成这样,岂不是也扫了皇上的脸面?
裴明炎今年也不过二十多岁而已,这样的年纪,担任了禁卫军指挥使的高位,总是有人面服心不服,常年跟在皇帝身边,无功无过,眼下好容易有个表现的机会,又因为他的轻忽而成了罪责。惩处什么的先不说,脸上就首先过不去,裴明炎面色阴郁,大步如风地走入王府之中。
王府中人此时分了男女站立两边,一个个都是面色惶恐,被打断腿的那些个人瘫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呻吟,声音也不敢放大了,生怕惹到了那个煞神再被敲两下。
在禁卫军围住王府之前,王府管家便突发心悸而死,目前仍然停棺在其居所,管家的两个儿子都是家生子,也曾读书习字,都是府里的管事。
裴明炎来得仓促,没带书记,便让两个军士看着管家的大儿子整理名册,此时点名已毕,除了被火烧死的王妃,那两个跟在王妃身边伺候的侍女不见了。
“两个女人……好,真是好!”
火灾调查的结果已经出来了,火是从王妃的住处烧起来的,最先是床幔起火,然后是窗棂,然后火势扩大蔓延到了房顶上,在短短数息时间里弄出那么大的火,自然是人为的,应该是用了灯油助燃。
角门那里的火是故意放的,里面燃烧的除了普通的木柴,还有易产生浓烟的植物,那植物便是从王妃院中拔的,已经查明,是制造迷药的一味原料,余烬中还有没有燃烧完的迷香。
裴明炎怒极反笑:“深宅内院,竟然藏了迷香,真是了不得!”
“谁认识那两个侍女,让人画影描形,立刻查找!”
王府内的守卫因此又加了小心,裴明炎也不管那些女子中还有楚王的侧妃侍妾,顾不得她们的体面,把她们通通关在一个院子里,再把男子关在另外一个院子,统一看管。
此时,好容易逃出来的彤姗和曼柔正在隔壁一间大宅子的狗洞旁边猫着。
狭窄的洞口并不规则,勉强可以容得下一人通过,地面潮湿,杂草蓬乱,加上那块儿一面白色的石头,刚好可以把洞口挡住。墙下的阴影又成了第二重遮蔽,掩饰了那潮湿地面上纤小的女子脚印。
“现在没事了吧?”
曼柔都不知道彤姗是怎样弄到那些迷香的,就连她找的这个藏身之地,也实在是太好,两人合力,恰好可以把堵着洞的那块儿石头推开,藏身进来,再把石头堵住半边。从另外半边可以清楚看到外面的情形。见了那些被打断腿的,更加知道自己逃出来是多么不易。
彤姗又看了看外面,不顾脏地坐到了地上,长出了一口气:“可吓死我了,幸好他们没发现!”
“你怎么发现这里的?”曼柔跟彤姗出来逛街也不是一次两次,却从来不知道原来隔壁有一个这样的洞,那石头上涂了白垩粉堵在那里,乍看上去根本看不出有个洞。
彤姗轻抚胸口,语带庆幸,“你还记得翠娥吗?我就是听她说的。这家府上管家最是吝啬,主家外放做官,管不到这许多琐碎,管家便借着修缮宅子的账目捞钱,瞒上不瞒下,翠娥闲聊的时候跟我说了,还说得空可以借这个‘门子’串串,没想到今天倒是救了我们一命。”
能够吝啬到用涂了白垩粉的石头堵墙洞,这管家也是吝啬得不一般了。她们私底下都当做笑话说。
“谢天谢地!原来你平日乱转还有这个好处,我以前倒是错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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