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帘子半卷,轩窗大开,铺着木木地板的大厅坐北朝南位置摆着一张黑漆长几,在长几的两边又安置着三排矮几,后面铺着竹席。好几位姑娘已经跪坐在席子上,个个衣着华丽,首饰精致,一颦一笑,都充满贵族女子的矜持。 小丫鬟引着阮家四位姑娘落座,二姑娘和三姑娘在右边第二排中间两位,四姑娘和阮碧则在右边第三排最后两位。左尊右卑,也就是说,四姑娘和阮碧是今天所邀请的闺秀里最不尊贵的两位。 冰雪聪明的四姑娘一张粉脸又白了白。 小丫鬟安排四位姑娘坐好后,又对四位嬷嬷行礼,说:“诸位妈妈,天气炎热,我家夫人在旁边小院备了茶水果点,请妈妈们过去小憩一下。” 阮碧怔了怔,扫一眼全场,才发现姑娘身边都不见嬷嬷的身影,身后或站着一个或两个丫鬟。 六月的天气,虽谈上酷暑难耐,但谁也不愿意久站着,除了郑嬷嬷,三位嬷嬷都是脸上一喜,嘴里说着称赞延平侯夫人礼及下人的好话,跟着小丫鬟就往外走,郑嬷嬷看了看阮碧,颇有点无奈,也只得走了。 陆续有各府的姑娘过来,很快地坐满了整个大厅,只剩下左边首位的一直空着。 厅里坐满三十多个闺秀,就不象刚才那样安静,有几个性子活泼的,说说笑笑起来,有几个性子急的,就招来小丫鬟问,还要等到几时?还有几个摆出孤芳自赏、目下无尘的架势。 阮碧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厅里各位闺秀的衣着、表情、作派……同时分析着她们的家境、性情、受宠程度以及潜在成为闺阁之交的可能性。 与此同时,花厅东北角的暗影里站着的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也在打量着厅里各位闺秀的言谈举止。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一触,都愣了愣。 阮碧仔细看她,相貌一般,上身是青花纻丝襦子,下面青色底大折枝八幅裙,头发盘成一个团髻,简简单单地别着两支嵌明珠金簪。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中年仆妇,然后阮碧多年职场磨砺出来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她的身上散发出长久掌权才有的气场。 正想的出神,忽然听到花厅外站着的小丫鬟们纷纷嚷嚷:“来了,来了。” 在座的各个闺秀都翘首往门口方向张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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