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迁怒于你,卖掉还是事小,到时候随便找个事由将你送官,你便没有出头的日子了。” “可是,干娘,我心疼五姑娘呀。” 郑嬷嬷扶起她,说:“我知你心疼她,有老太爷的嘱咐,她的性命无虞,如今她也大了,再过一年寻个亲事,嫁过去,剩下的就看她手段了。我看她如今的手段十分了得,连汤婆子这般奸滑都被她使的团团转,你又何必担心呢?你就放下她,安心过你自己日子,你也大了,改天我请老夫人给你找个管事的,以后虽不能大富大贵,也能衣食无忧。” 冬雪眼眸低垂不吱一声。 郑嬷嬷微微恼怒,又微微失望,松开手走到床边坐下,说:“罢了罢了,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倒底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再怎么亲厚也是隔着一层的。” “干娘。”冬雪着急地嚷了一声,“你怎么说这种话?在冬雪的心里,干娘比我亲娘还亲。” 郑嬷嬷冷笑,说:“你也别说这种漂亮话,若真是如此,怎么连我一句话都听不进?” “干娘,我与五姑娘从小一块儿长大,情同姐妹,我如何能置她于不顾?” “你不过是个小丫鬟,有什么能力顾她?” “干娘。”冬雪犹豫一会儿,低声说,“我准备自赎。” 郑嬷嬷诧异地抬头看着她。“你哪里有银两赎身?” “五姑娘托我藏起来的银两与首饰。” 郑嬷嬷眉头微皱,问:“可是五姑娘给你出的主意?” 冬雪点点头。 郑嬷嬷又问:“你又没家,自赎以后去哪里?” “五姑娘说,让我带着银两去找兰大姑娘。” “广州路途遥远,你连府门都很少出,如何去?” “五姑娘说,让我请标行(后世的镖局)送我去,若是标行不行,就跟商队一起走。” 郑嬷嬷摇头说:“如何使得?路途遥远,人心险恶,你又年轻貌美。” “五姑娘叫我着男装抹黑了脸。” 郑嬷嬷十分诧异,五姑娘不过十三岁,又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秀,怎么好象十分了解外面,且有这么多的古怪想法?摇摇头,说:“还是不行,一日还好,日子一久,难道瞧不出你是男是女?” “五姑娘说了,如果你还说不行,就请干娘指条明路。” 郑嬷嬷愣住了,说:“她果真这么说的?” 冬雪点点头。 郑嬷嬷看着烛火微微出了一会儿神,说:“罢了罢了,我原先只道她藏起银两是怕被下人们搜刮了,却原来她早预想的更远。如今看来,五姑娘当真与从前判若两人了。我自恃眼力,却看不明白她。我已经老了,所图所想,无非是为你谋个好前程。但你既然心意已定,将来如何,便看你自己的造化了。原本二夫人娘家有支商队,专门从广州运货到京城,只是若去求二夫人,难免她有想法,禀告老夫人也不一定。我从前管着府里一些事务的时候,也认识外面几个人,有个交好的老乡,也是走商队的,只是走的湖南,我去求他,带你到湖南,再替你寻个稳妥的商队带到广州,你看如何?” 冬雪欣喜,俯身拜下。“多谢干娘。” “有一件事,我需得提醒你。” “干娘请讲。” “兰大姑娘再嫁的夫婿并不知道她有个女儿,你只能偷偷告诉她。” “是,干娘” 郑嬷嬷又嘱咐冬雪一些事情,诸如兰大姑娘夫家如何,兰大姑娘性情如何……直到三更,这才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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