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侧头瞧见了,心里冷笑一遭,原来是冲着这个。 张牙婆哪能不明白贺太太的意思,赶紧过来拉了她,“这次倒是有个最好的,我一头就送到太太府上来了。这丫头是京里来的,我原想着大小姐嫁去上京,带上她路上解个闷也是好的。”张牙婆一把扳直了她的头,“本来这好事还轮不上我,我一个清江的好妹妹特意上京选得官家调教的丫头,想带回清江的,哪知路上得了病,久治不愈,花光了盘缠,这才贱卖的。” 太太初听上京还对她颇有意思,但闻清江,才仔细打量了她,若是千里迢迢从上京选到清江去,可不是为了做什么丫头奴婢的。但见那女孩一张脸,顿时不满意地哼了句,“我府上是买丫头,这还没长开,若是眉眼长开还了得。”言下之意,她家不想买妾。 张牙婆推销不成,立刻放下了她,又扯了两三个女孩。带弟的脸微微有些焦急,但贺太太就是不看她。 贺府一共选走了八个丫头,最贵的死契不过七两银子,因那女孩父亲是厨子,会做几道小菜,贺太太才格外开恩,多给了几两。 剩余的人又被拉上了板车,转了大半个城,另进了一家,同样是角门。张牙婆这次倒没贿赂人,一个开门的婆子领着众人进去了。 她细看了带弟,见她额上有汗,心里又冷笑一遍,刚在车上不是还说要去乡下富户那,怎么没被选上这么着急? 这次倒没叫她们等,这家府上没有那样的小外院,直接进了内院。远远就见一个妇人并着一个少女坐在园子里悠然的喝着茶。 张牙婆这次倒端庄起来,规规矩矩的曲了膝,“太太、小姐万福!” 这位太太也点点头算是受了礼。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姐已经迫不及待地打量起她们来。 带弟这次不卑不亢微微抬了半脸。她赶紧也向尺素使了使眼色,尺素立刻也微抬了头。 “张妈妈这是刚从贺府出来吧?”那位太太不紧不慢地道了一句,眼神却还是在女孩子身上徘徊。 张牙婆老脸皮厚,顿时解释道,“我从北外城来,贺府正好顺路。” 太太抿了口茶,久久无声,那小姐却急了,焦急地看着母亲。太太才道,“贺府要嫁他们家大小姐缺人是自然,我又没有怪罪妈妈的意思。整个平江城谁不知道你张牙婆是最老实本分的婆子,到了你手上的孩子,都是有福气的!” “太太倒把我一张老脸说红咯,到了太太手上才是有福气的呢!”张牙婆见太太面色虽不好看,但真的没有怪罪的意思,放下心来,惯常的介绍起几个女孩子来,这次却没有介绍她。 太太倒是先问了带弟,家中人口等等,见她口齿伶俐,还算满意。便不再说话,示意那位小姐发问。 那小姐得了令,立刻问道,“识字的站出来!”却没有一个人真的站出。 小姐一看竟没人响应,脸上讪讪的,但见尺素抬了眼,又看了看她包着的手,才向吃素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尺素按着早先交待的答道,“做针线的时候,顶伤了!” 那小姐伸出了手道,“给我看看!” 尺素以为是要看手,赶紧摘了帕子,举起一双纤手。 “我是说帕子。” 尺素闹了个红脸,赶紧按着黄婆子教的礼仪,恭恭敬敬地递上了。 “这活倒是不错,就是颜色……”但见尺素红着脸,也没有多说,只是将帕子还给了她,又问道,“还有人会做针线吗?站出来!” 带弟并另一个女孩子站了出来。太太又看了带弟一眼,看上去对带弟还比较满意。 那小姐看了看母亲,又问尺素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奴婢名叫尺素。” 那小姐点头道,“江上春归燕,云中尺素书!你这个名字是谁取的?” “是奴婢的爹爹。”尺素答的小心见这小姐和刚认的姐姐一样会念诗,不禁心生崇拜。 “你爹想必是识字的了!刚我让识字的站出来,你怎么不吭气!” “没有,没有!”尺素赶紧摇头,“我很小的时候爹爹就出门应试了,没得过他的教养。不过你念的那句诗,姐姐倒是也念过!” “哦?”那小姐皱了皱眉,“你还有个姐姐?” “恩!”尺素声音跟蚊子般,用手指向了她,“就是这个姐姐念过的!” 那小姐端了身子走到了她的跟前,“你会念诗?” 她不卑不亢地答道,“只会那两句,我爹也是在我很小的时候离了家,所以我娘老念那两句。” “还念了什么?”那小姐仿佛很感兴趣。 “还有句便是忽见陌上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她学着闺中怨妇念道,那太太突然忆起过去的苦日子,不禁细细打量了她。 “那你是识字的了?”那小姐还不甘心,“刚刚怎么不站出来?” 她想了想道,“略识几个字,不过‘天地人,江海川’多几笔我娘也不会了,也没教过。若是小姐让我读诗什么的,却不会。” 那小姐见她诚实,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她在心中想了几遍,是拾姐、寇华还是什么?潜意识里第一个蹦出词竟是拾姐,她拆了部首道,“合儿。” 那小姐听着名字还不如尺素的有新意,不禁有些失望。 张牙婆一见有戏,赶紧将刚刚对贺夫人的说辞又介绍了一遍。 这家的夫人哪能没听出贺夫人的意思,自己也觉得这是个隐忧。 “娘,这两个丫头我要了。” “浑说!”一直没发言的太太出口就驳斥了女儿,“有人在,茹姐且矜持些吧!” 张牙婆又恢复了那谄媚的脸道,“二小姐养在太太身边有些娇憨,却是真性情的。” 太太听了却不像贺夫人那样受用。一板一眼的问了张牙婆几个丫头的价钱,却听那个合儿竟然是最贵的,要价十两。 张牙婆哪里不知道时同知的太太在这方面的小气,于是又道,“这是上京官家调教过的,还识字,又不是生手,都不需您调教,今天就能伺候太太小姐。” 太太见茹姐真心想要这丫头,心疼女儿,又压了二两银子,才将她买了下来。 时太太最终只要了三个人,带弟、尺素还有合儿。 张牙婆带着她们当着时太太的面新签卖身契。 原先卖身契上的那一页附在左侧,合儿微微侧眼,只看到了‘魏伊荷’三个字。一时犹如五雷轰顶。 魏伊荷?伊荷?这是伊荷的卖身契,那么她的呢?她是谁? 她浑浑噩噩地由着张婆子按着她的指头按了印。没有人觉察到两张卖身契上手印的差别,张牙婆将原先的卖身契当着太太面撕了。 从此她与伊荷最后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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