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翅悲鸣嘶清音， 百花归去恋红尘。 一点残霜知秋到， 黄叶纷纷始归根。——《秋蝉》 随着一行人慢慢地走近，柳茵和邓昱华只觉得心里越来越紧张，想着又要被他们嘲笑打趣一番，不禁觉得有些无奈，然而一切已在所难免，也只能站起身来迎向他们。邓昱华抢先一步在他们之前开口笑道：“你们怎么也来了这家店？方才都没有注意到。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偏巧我们大家都聚在一起了。” “你还说呢，我们可是寻了你们两个好久了。”孙云清上下打量着两人，一副促狭玩味的神情，顿了顿，又开口道，“刚才我们几个到了邓家一问，就有下人说，邓少爷方跟着老爷出了趟远门回来，一回到家，连口水都没喝，换了衣服就又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倒是不知去了哪里。” 莫新华笑着接口：“我们就想了，是什么天大的事儿能让我们邓少爷这么不顾一切啊。” 孙云清说：“就是就是，我们觉得既然找不到邓少爷，那总能找得到柳小姐吧？于是我们又去了柳府，结果你猜怎么着？” “柳府的一个小丫头告诉我们，刚刚远远地看见小姐跟一位少爷一起出门去了，并没看真切那个少爷是哪家的公子。”莫新华与孙云清相视一笑，又抢嘴道。 “找了你们这么半天，我们也觉得累了，想要歇歇脚，看见这边有家西餐店，就进来这里坐坐吃点东西，却没想到你们俩正在这儿逍遥快活呢。想来倒成了我们的不是了，来得太不是时候，打搅了‘你们’两个的雅兴，实在抱歉，抱歉。”孙云清调皮地一笑，还特意将“你们”两个字重读了一下。 柳茵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脸上早就飞满了红霞，连耳朵根都是一阵烧，欲张口辩驳，却又觉得无可辩驳，只得红着脸低着头站着不语。 邓昱华见状，忙笑嗔道：“你们快打住了罢，我只不过想着自从借书那日之后，我就跟了父亲南下去做烟草生意，也未曾跟小茵告别，今天方回来，就赶来向她请罪，一并请了她吃西餐罢了。倒是你们两个，一唱一和地演双簧，倒像是小俩口夫唱妇随似的，这唱的是哪一出？” 莫清华只是淡淡的笑笑，不再说话。孙云清听了这话，脸刷地涨红了起来，便也闭了口，只是拿眼睛求助还未发言的两个人。 张译看着孙云清求助的目光，也摇摇头笑着开口打趣：“你也不用岔开话题，他们两个的事情呆会子再审，在那之前我们先得弄清楚你们两个的事。刚刚你不解释还罢了，只是这理由听着也太过牵强了，为什么偏就独独向她一个人请罪，却不向我们几个请罪呢？怎么说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邓昱华刚要接口，却听一直不曾言语的姜静茹开口替他们辩驳：“兴许昱华想一个一个向我们请罪，只是今日先请了小茵也未可知。” “他哪里就变得那么奢侈了，还要一个一个单独请我们吃饭来向我们请罪？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不直接请我们全体，而独请小茵一个呢？你呀，也不用为他们俩开脱，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收了他们俩什么好处呢。”张译对姜静茹开玩笑说。 姜静茹脸上黯了一下，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邓昱华。她见邓昱华今日穿着灰格子呢毛料的西装，里面的立领的衬衫白得像冬天里的雪，纤尘不染，更显得整个人笔挺英俊，眉目浩然。她想到他一定很重视这一次跟小茵的见面，不然也不会穿得如此正式，心里又是一痛。但她心里还存有一丝希望，毕竟他还没有说过自己喜欢小茵，毕竟他没有在他们面前公布与小茵的关系，毕竟……她胡乱地想着，只是乐观地自己安慰着自己。 张译继续逼问：“快招了罢，你们两个已被我们抓了个正着，还有什么好说的？” “算了，我招。”邓昱华深深地望了柳茵一眼，再次握住她的手，脸上写满了诚恳和认真，“是，我喜欢小茵，我愿照顾她一辈子。” 柳茵脸上当即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被邓昱华握着的手的手心也被两人的汗水打湿了，心下却是几分感动，几分震惊。说感动，是因为昱华这样爱她懂她，肯为她三番两次地做出承诺；说震惊，是因为他竟不惮于在众人面前这样豪不掩饰地公开自己的心迹。 “昱华。”她唤他，又好像并不是要他回答她，她只是叫，仿佛确认她的世界里从此有了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承诺说一辈子也不肯放了她的人。 姜静茹只觉得自己的心瞬间被撕开了个口子，那种痛是隐隐的，让她无法摆脱。她身体一个不稳，向后踉跄一步，就撞到了后面的桌子。 张译见姜静茹神色异常，脸色说不出的苍白，连忙上前扶住：“静茹，你怎么样，身体不舒服吗？” “我没事，只是觉得有点晕，想来是刚刚在大日头底下晒着，如今进了这个阴凉的地方，一时有些不适应，所以支持不住罢了，坐坐也就好了。”说着向后面的椅子上坐了。心里却是一片凉意，他如何连最后一丝希望也不肯给她？ 莫新华回头望了姜静茹一眼，又不动声色地转了回去。 孙云清听了邓昱华的表白，很是惊喜：“我们原只是开玩笑调侃，没想到却真是这样，你们还不快快从实招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莫新华看着孙云清满脸好奇的样子，不觉眼神里多了份宠溺，望着她淡笑着摇了摇头。这一切都被柳茵看在眼里。 柳茵脸上的热度已经渐渐褪去了，昱华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给她力量，也让她安定，她忽的觉得一切说出来也好，让她终于可以这么坦然从容地面对这份感情，面对这些同伴。她也又有心情开起了玩笑：“什么怎么回事？从刚才就一直在说我们的事，我们也全都坦白了，接下来是不是可以审你们了？新华、云清，你们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是我们不知道的啊？” “哪……哪有?”孙云清慌乱地辩驳着，“你胡乱编派人，再这样我可恼了。” “好罢，你们虽不饶我，但我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了。”柳茵只是淡淡地笑着看着两人，直看得孙云清慌得低下头，并不再说下去。 邓昱华、张译也是会意地一笑，都不再说什么了。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几人各怀自己的心思，陷入了沉默中。 须臾，邓昱华开口率先打破了沉默：“说了好长时间的题外话，却没有提正事。新华，你们方才说去找过我们两个，却不知所为何事？” “我们是想找你们，大家一起商量一下这个月十五号游行的相关事宜。”莫新华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 “原来是为这件事，是该好好商议一下，标语口号，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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