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他又笑了笑道:“你那死鬼牛鼻子师父必是以为俺们再过三十年,必然早就是五堆黄土的了,哈哈,那晓得俺们五个魔头当了和尚,深得佛家上乘精理,竟是愈活愈长,这叫做‘臭命蛇又臭又长’,哈……”
他愈说愈得意,最后指手画脚,江湖话也出了口,哪里有一丝和尚的模样,其他四人也似听得不胜有趣,一齐捧腹大笑起来。
青木道长想到他还说什么“深得佛门至理”,不禁哑然。
“喂,小道士,照你师父那等说法,你必是厉害极了,你要挑俺们那一个?”
右边第一个和尚长得一脸凶相,他忽然从背囊中取出一包东西来,呼的一声掷向青木,大叫道:“小道士,你且先瞧瞧这个!”
那个东西似乎甚是沉重,被这凶脸老和尚随手一掷,竟带着呜呜破空怪响疾飞而至,到了青木面前,却陡然一旋,在空中停了一停,“噗”地落在地上。
青木见他这手内劲,心中不禁暗骇,忖道:“三十年前,这些人就是六十开外,现在怕不有九十多岁了,那分内力自然不提啦,我——我可不成。不过,幸好我有先天气功。”
他伸手虚空一抓,那包东西呼地飞入手中,五个老和尚互相点了点头,暗自喝彩。
青木道长抖手打开布包,陡然脸色大变,双手一阵颤抖,那布包中之物事骨碌碌滚落地上,骇然竟是一个人头!
青木强抑悲痛,沉声道:“敝师兄谦和有道,不知前辈何以竟下毒手?”
那凶脸和尚漫声道:“我千里迢迢跑到终南山寻你,这牛鼻子却大刺刺地推说不知,我一发脾气,就把他宰了。”
他答得好不稀松平常,青木道长强忍满眶热泪,怒极反倒冷静下来,一字一字地道:“贫道就挑你一战!”
那和尚哈哈长笑道:“正要你如此!”
青木道:“粪土之墙,其何可活?先师一番渡化心血算是白费了!”
那和尚毫不在意,大叫道:“小道士,看招!”
起手一拳捣来,劲风律律,拳势却飘忽已极。
青木道长双目凝视着地上师哥的头颅,脑中像是烧红一盆烈火,但是手脚却是冰冷。
直到强劲的掌风袭近,他才陡然仰天长啸,双手一分,十指外弹,十缕劲风反击敌人胸腹!
那凶脸和尚一声冷笑,单臂一沉,猛然外移三寸,霎时满天都是掌风袖影,青木道长如游鱼般倒退三步!
他暗忖道:“这恶和尚既施出‘飘雪缤纷’掌来,必然是昔日魔教五雄中的第三‘人屠’任厉了。”
果然那凶脸和尚大喝道:“小道士,再接我任厉一招!”
话声方落,身形已如一阵旋风般卷了过来,“飘雪缤纷”掌发招收式之快,端的神鬼莫测,青木虽称天下第一高手,却也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功夫,一面展开师门“大北斗七式”力守,一面暗暗心惊:“怪不得师兄会死在这魔头手下,这魔教五雄端的穷害无比,青木呵,今日便是你苦练成绩的考验!”
“人屠”任厉三十年前就凶名满天下,这三十年来虽说守诺削发为僧,其实哪有一天是在做和尚,终日苦练绝技,打算一雪当年恨事,这时他见青木施出“大北斗七式”,心中暗笑:“当年这小道士的死鬼师父夸称玄门大北斗七式是天下第一守式,哼,那牛鼻子(他是指青木的师兄)还不是几下子就给我宰了。”
当下左掌一记,右掌三变,暗道:“小道士你非往左不可。”
果然,青木被迫得住左跨出半步。
任厉在心中狞笑道:“好,和你师兄一样,再往右退三步……”同时手下呼呼发出三记怪招。
青木道长果然勉强破解着往右退三步。
任厉心中的狞笑浮上了脸孔,他暗叫道:“好,这招——你死!”
敢情青木师兄就死在这一招上。
电光石火间,青木再度十指暴张,任厉猛觉手肘一麻,他骇然退后三步,沉声道:“好个金刚指,嘿!”
青木道长心中暗忖:“看来这魔头专门练了这套怪招为对付‘大北斗七式’的,怪不得师兄——”
任厉怒气勃勃地摸了摸长髯,大声喝道:“小道士,快施出‘玉玄归真’的功夫,不然,你敌不住!”
青木见他白胡簌簌,双目暴射异光,心想这老魔不知道要用什么古怪外门功夫了,当下暗提其力,双掌微扬,掌心逐渐由肉红色变为玉白色。
观战的四个老和尚相对骇然,暗道:“小道士功力只在他师父昔年之上!”
蓦地里,“人屠”任厉大喝一声,双掌轻轻往外一吐,颔下白须根根直竖。
青木道人猛觉一股无形潜力袭上身躯,那劲力好不古怪,柔和中夹有刚韧,似温厚又似偏激,甚至袭击的究竟在哪一个方位也弄不清楚,直如天地间一切矛盾冲突之事齐集此劲风之中。
青木大吃一惊,低嘿一声,数十年岁月性命交修的“玉玄归真”功夫已然发动!
宫门圣功发出另有一番威势,只见青木道人如泰山稳立,顾盼之间,气吞万里如虎!
“人屠”任厉猛觉一股阳刚之力悄然透入自己所发劲道之内,直传上身,他不得不“噔噔”连退两步!
他心中暗暗发出绝望的呼唤:“完了,完了……三十年……三十年啊!”
然而当他定眼一看,那对面的“小道士”长须飞扬着,身躯左右轻晃着,地上骇然两个寸深的脚印。
他的精神一振,暗叫:“你也退了两步,嘿,小道士!”
青木道长胸中正如干涛万澜汹涌着:“我赖以和天一天师一拼的‘王玄归真’,竟胜不了这老和尚,青木啊,你非施出先天气功不可了!”
那“人屠”任厉呆望苍穹,像是对青木说,又像是喃喃自语:“小道士,你比你师父强,小道士,你比你师父强……”
青木道长见任厉脸上那等古怪神色,不禁低声道:“任老前辈,你——你没有输呀?”
任厉摇了摇头,退回原位。
朝阳照着,五个高大的影子整齐地排在一边地上,另一旁,只有青木一个修长而孤单的影儿。
静……
蓦然——
“喂,师兄,师兄……”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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