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巳牌时光,大宫主还不见莅临。
连端坐厅上的三宫主也开始感到焦灼,一双冷寒的目光,不住朝厅外上空投去。
就在此时,眼前微风一阵,一道人影,飘然飞落,朝上抱抱手,朗声道:“执法坛靳绍五参见三宫主。”
三宫主盈盈站起,还礼说道:“靳老来了,大师兄呢?”
靳绍玉已经大步跨入厅中,笑道:“大宫主已回秦岭去了。”
黑旗令主心中暗道:“原来他们总坛是在秦岭。”
三宫主又说道:“大师兄要靳老赶来,不知可有指示?”
靳绍五道:“大宫主有密令在此。”
说完,从袖中取出一封密柬,递了过去。
三宫主接过密柬,随手打开,只看了一眼,便自收入袖中。
拿云已在宫主下首,添了一把交椅。
三宫主一摆手道:“靳老请坐。”
靳绍五略一欠身,就大模大样的在椅上坐下。
大厅上突然间沉寂下来,静寂的听不到一点声音,但大家一望而知,三师叔正在和靳坛主以“传音入密”交谈。
只听王宫主冷漠地叫道:“刘景升。”
四旗令主全在阶下,三宫主不叫别人,单单叫刘景升,这不是意味着颇不寻常么?”
大宫主没有亲来,来的却是总坛的执法坛主,就更使人感觉到事态严重。
黑旗令主固然心弦猛然一震,青旗令主司徒兰,同样的心头狂跳!
黑旗令主硬着头皮,应声而出,躬身道:“弟子在此。”
三宫主道:“你可随靳坛主去。”
她戴着青铜面具,看不出丝毫表情,就是话声,也一直冷冰冰的,使人根本无法相信,她会是娇婉多情的孙飞鸾!
黑旗令主躬身道:“弟子遵命。”
靳绍五已经站起身来,朝三宫主一抱拳道:“兄弟告退。”三宫主道:“靳老好走,本宫不送了。”
靳绍五缓步走下石阶.朝黑旗令主道:“刘令主请随老夫来。”
转身向外行去。
黑旗令主应了声“是”,坦然随着他身后而去。
司徒兰眼看着黑旗令主随同义父身后走去,一颗心好像被人刺了一刀,几乎当场昏倒,眼眶湿润,心下暗道:“果然出事了,唉,你为什么不肯听我相劝,早些离开,现在叫我怎么办呢?”
黑旗令主随着靳绍五走出精舍,一路行去,一回工夫,出了后园,行到方丈室右首一间密室之中。
靳绍五当先走入,等黑旗令主跟入,立即说道:“掩上门户。”
黑旗令主依言关上木门,机打量了一眼,只见这间密室,地方不大,室中放了一张紫檀圆桌,和几把雕刻精致的椅子,别无摆设,敢情是非镜和尚等平日秘密议事之处。
靳绍五在一把持上坐下,指指对面,说道:“刘令主请坐。”
口气倒还相当客气!
黑旗令主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故意问道:“靳坛主要属下来此,不知有何差遣?”
靳绍五一手捋须,点头笑道:“大宫主时常夸奖刘令主机智过人,果然不错。”
黑旗令主欠身道:“坛主夸奖。”
靳绍五缓缓说道:“刘令主,你把面具取下来。”
黑旗令主心头暗暗震惊,依言揭下面具。
靳绍正紧闭着嘴唇,深沉目光,只是在黑旗令主脸上,溜来转去,看得十分仔细。
黑旗令主虽是艺高胆大,但被他凌厉目光一瞬不瞬的紧盯着自己,也止不住脊背发凉,虽想力持镇定,却仍然掩不住内心的紧张,微现局促不安之色。
右手暗暗凝聚功力,抬目问道:“坛主可是觉得属下有什么不对么?”
靳绍五缓缓收回目光,温和地笑了笑,道:“没有,刘令主近来易容之术,当真大有进步,经老夫仔细检查,已然看不出丝毫破绽来了。”
黑旗令主不知他说这话用意何在?只得勉强笑道:“属下自己倒也觉不出来。”
靳绍五面情忽转严肃,徐徐说道:“因为你这次前去,对方之中,不乏易容高手,自是丝毫疏忽不得。“
黑旗令主这下听出来也,原来要派自己去一个地方,并不是自己败露了行藏。不觉暗暗吁了口气,一面故作惊异,问道:“坛主要属下到哪里去?”
靳绍五道:“你的任务,就是假扮江大公子。”
黑旗令主讶然道:“属下奉靳老派遣,不是早就取代了江步青么?”
靳绍五微微一笑,摇头道:“不,对方已知你是黑旗令主,真正的江步青,尚在咱们手上,只不知江步青囚在何处?”
黑旗令主“哦”了一声,道:“坛主之意,是要属下再假冒被囚的江步青了。”
靳绍五颇为嘉许的望了他一眼,额首道:“不错,最近老夫执法堂下,有两名护法,已为对方所掳,也许说出排衙石室秘密,对方极可能会有行动。”
黑旗令主心中一动,暗想:“原来那失踪的两名护法,是执法堂的人,这就是了,执法堂主管本门刑法,知道囚人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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