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柳姑娘及黑孩子,均不在房内,遂唤来店伙计一问,方知前几晚店中闹贼,她们连同车马,均已迁移黄土岭晏家去了。
宇文杰又折身赶来晏家,敲门入内,进至后堂,遥瞥晏家母子,柳氏姊弟,均安然在堂中。
又见晏飞左臂,悬挂胸前,肩头间斜扎着一大片白布,显然,系负了重伤,心头十分诧异,众人见他到来,纷纷让座,他见过晏老太太问安毕,回身说道:“晏大哥,你怎么搞的,受伤啦?”
晏飞且不理会这个,他反问道:“那天你在河下救人,明明见你,已上了水陆洲,怎的竟一去不返,害得我好等。”
宇文杰笑道:“叫大哥得知,定也替我欢喜,原来前天所救的那人,竟是我久寻不遇,那柳氏兄弟之一的柳少安。他家住在渌口,我领着他,先治愈了哈回回的伤势后,赶赴柳家,那柳老太太也健在,是以,她硬要我在那里住了几天,我想,只等这里的事情一了,就打算回武昌去,唔,你肩头上的伤,怎样?”
晏飞微微摇头,面带惨笑,说道:“那天,你救人走后,我等至晌午,见你没来,只得先回客栈,告诉她们姊弟一声,使其放心。下午又去郡衙里安排一番,以防贼人再来,不料,当晚贼人倒没去郡衙寻事,却找上那客栈去啦。”
宇文杰惊问道:“他们怎会知道,我住在那客栈里?”
晏飞说道:“客店旅邸,乃是冠盖往来,龙蛇杂处的地方,你连日在长沙大闹,还怕没人知道?”
“就是哈回回,也曾寻到家来,向你道谢。”
宇文杰问道:“来的是哪路贼人?”
他怀疑,恐还有哈回回的手下。
晏飞说道:“来是柳家冲的,这次来的人真不少,男女全有。这女的,可不是那个飞刀柳如烟嘛,那柳家裕的押寨夫人,老贼婆薜云英,亲率着一帮弟子,特来寻你!”
宇文杰遂又问道:“他们来客栈寻我,又怎的和你遭遇着了呢?”
晏飞笑道:“当天晚上,我由郡衙出城,来到客栈,因你不在,恐怕引起她姊弟的害怕,遂就你那房间住下,为她姊弟壮壮胆,凑凑热闹。谁知睡到半夜,贼人就来啦,敲着我那房门后窗,直呼着宇文杰的姓名,要你出去,等我出来一看。嘿!来人真还不少,院里四周,屋上墙角等处全有,那贼婆薜云英,我过去与她曾有数面之缘,是以,她一见面,虽在黑暗里,就认出是我,听她在暗中噫了一声,其意似不想和我动手。”
宇文杰又问道:“这场架,怎的又打了起来呢?”
晏飞说道:“她正踌躇不决间,我亦打算上前,用好言相劝挡她一阵,将她送走了事,这时,谁知她身后却冒出了那晚被你一石击伤坠落屋檐后,又被人救走的那个李金鳌来。他一手指着我,向那贼婆连声说道:‘就是他,就是他,宇文杰不在,拿住他更好,秦师兄说的,他就是元凶。’什么元凶嘛,我听了兀自生气,但见贼人太多,又惦念房中她姊弟两人的安危,万一杀伤过重,牵连了店家,也不像话。是以,遂计上心来,当即使出一招‘金蝉脱壳’,扬声冲着那贼婆说道:‘柳大嫂,那宇文杰今晚已上柳家冲去啦,你反到此寻他则甚?’”
宇文杰问道:“那贼婆子,肯中你的计么?”
晏飞也不禁好笑,说道:“那贼婆倒还好讲话一点,她一闻此言,顿现惊容,且似有退意,谁知自我身后,却围上两贼,齐声喝道:‘先拿下这厮,再去宰那个姓宇文的小子,也是一样。’我当下一见这事,显然,无法善罢,只得将身形向旁一闪,冲着贼婆说:‘柳大嫂,只要你一句话,我们是单打独斗,还是群打众殴。’那贼婆这时,犹豫不决,仍有不肯遽然动手之意。不料,这个黑小子石生,暗里由窗内击出几粒棱形小石,一下击中了一个贼人的面皮,想似击瞎了双眼。只痛得那贼滚地乱叫,原围向我身后的两贼,遂赶上去,扶起那受伤的一个越屋走了。至此,那贼婆见有人暗算他们,遂娇叱一声‘上’。我当下一看,来的贼人,共有八个,现已走了三个,剩下的只有五人,胆气一壮,遂击出软鞭,取了个‘夜战八方’式,敌住了四个贼人,心想纵不能取胜,一时还可以自保。”
宇文杰问道:“还有一个贼呢?”
晏飞笑道:“你不要急,听我讲嘛,我敌住四贼,刚上去只能取个平手,时间一久,也非要落败不可。正当不可开交之际,另一个不知死活的贼人,却径扑窗口,想似去寻那暗算他们同伴的人。谁知他刚一冒起身形,即听得‘叭’的一响,接着又是一阵惨叫,忽瞥见那贼,双手抱头,卧地乱滚。这时,围攻我的贼人,又匀出一个,将他掮走,剩下还有三个,仍和我缠斗不休,当下,我一见状,不由精神大振,连使绝招,只逼的那三贼团团乱转。不料石生又由窗中打出两枚石子,击中一贼,痛得他一声惨叫,我见他没倒,不该回身去补他一脚。就在这时,那贼婆却乘隙跟进,由后路刺了我一剑,将肩头肉削下了一大块来,不是我闪的快,背心里却非要被戳个大透明窟窿不可!我左臂既已受伤,正感一拳难敌四手之际。忽听得‘叭哒’一声,窗门大开,那石生却由窗口出来,凌空一跃,一下撞倒了那贼婆。这黑小子,身法好快,一眨眼,只见他已骑坐在她的腰际,一手勒住她的脖子,一手抢起小拳头,向她胸前、背后、肩头像雨点般一阵猛擂,只打得那贼婆,像杀猪般,伏地尖叫。”
宇文杰横着向黑孩子瞄了一眼,说道:“石生这孩子,出手也忒嫌重些。”
晏飞又说道:“当时,我一见大惊,深怕一下将她打死了,不但要招出更多的麻烦,且牵连店家也脱不了干系,遂上前拉开石生,命那最后一个已吓得停手呆立在一旁的贼人,将他师娘掮走。另一个受伤的,因伤势不重,也一溜一拐地跟着走了。事后,我一想,她姊弟在那客栈,已不能再住了,遂于次日迁来舍间,经那晚大闹一阵之后,这几天却还宁静无事。”
宇文杰问道:“你伤势,现在觉的怎样?”
晏飞笑道:“不要紧,快结痂啦!”
宇文杰当下,沉吟了一会,遂又说道:“晏大哥,我看,你这地方,也不甚妥当吧?贼人既能寻上我住的客栈,还不会找向府上来么?”
晏飞笑道:“你莫小觑这个地方,除非是称兵造反,要踏平黄土岭,至于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想上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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