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每发出一记响声,众人的心房,便不由自主地跟着“扑通”一跳眼看狄叔平越逼越拢,一场龙争虎斗,立刻就要展开。
突然“嗖嗖”连响,庄外窜来四条人影,在广场口排成一列站定。
众人急忙扭头望时,最右首的一人,正是当今少林派掌门人尘玄禅师,依次便是三个高矮不等,闭着眼睛的三个老和尚。
尘玄禅师一派掌门,威名远播,场中人都曾瞻仰过他的丰采,但另外那三个老和尚是谁只有宗钟一人认得是少林派的三位前辈长老。
他们一行四人站定之后,宛如木雕泥塑一般,既不动弹,也不开腔,众人不禁悬心吊胆,相顾愕然,连正准备全力一击的狄叔平,也在百忙中急投以一瞥。
狄叔平见是尘玄禅师,心中虽然微微吃惊,但强敌当前,哪敢分心,一瞥之后,依然敛气凝神,向甘泉逼去他慢慢走到甘泉六七步的时候,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疾速身法,猛扑甘泉,双手齐出,连续疾点,着着不离周身大穴,端的既快且狠,看得众人怵目惊心好甘泉,一点也不含糊,或俯或仰,或左或右,一个身子矫若游龙,柔似无骨,任令狄叔平指影如林,就是沾不到她的身子这当真是场难得一见的搏斗,众人不觉看得目瞪口呆,忘其所以。
宗钟回过味来,心惊道:“好俐落的身法,难得她怎练得这般熟巧!”
狄叔平一口气攻了二十多招,连对方的衣角都没沾着,尤其当着陈菡英的面,教他如何下得了台!方自急怒,猛听甘泉娇喝道:“你再不知进退,罢手服输,休怪我还击了!”
狄叔平充耳不问,仍旧一味猛攻不休甘泉怒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流泪,你与我小心了!”
“了”字才罢,陡然出手如电,十指齐弹,线线劲风,朝狄叔平遍体射到!慌得狄叔平不迭后退,大喝道:“泉丫头,你若有种,一月之后,到吕梁山去走一遭!”
甘泉停手冷笑道:“我迟早要去的,却不定是哪天!你先带个口信给你教主,就说金光教和穷家帮聊手作恶的事,秦大头对我实说了!”
狄叔平正想说几句门面话,忽见陈菡英掩面疾走,慌得他拔脚就追,目光瞥处,猛见大树后面窜出一个人来,迎面拦住陈菡英叫道:“英儿,你要到哪里去?”
陈菡英陡然听出是宗钟的声音,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地去,哪还有脸见他?一低头。硬就这么闯去宗钟一把捉住她的两只玉臂,连连摇撼道:“你怎好不理我!”
陈菡英听他说得恳切,越加愧不可抑,一跺脚,恶声叱道:“别……”
叱声未了,宗钟蓦地推开胸前的陈菡英,顺势打出一拳,喝道:“我正要找你!你当我就好欺负么?”
原来狄叔平并不认识宗钟,但从别人口中知道宗钟的笨相,又从陈菡英嘴更听来宗钟,一向管她叫英儿的。这时忽见宗钟傻头傻脑地拦住陈菡荚口称英儿,说话是那么挚诚,行动又无所顾忌。猛然断定这傻少年极可能便是宗钟,顿时醋意上涌,不声不响扑到侧面劈出一掌陈菡英猛听宗钟这么一喝叫,回头见是狄叔平掀起醋海情波,又见甘泉望着她冷笑,顿感羞惭无地,伤心地返身疾驰而去这只是—错眼的事。
狄叔平听宗钟语中带刺,又见陈菡英飘然离去,满肚子气一齐发泄在宗钟身上,怒声问道:“你这傻小子就是宗钟么?”
宗钟一愕,随即说道:“我就是呀!你是狄叔平吧?”
狄叔平不应,一记叫足功力的劈空掌力,直朝宗钟劈来宗钟也是恨他不过,又见他无言偷袭,恼上加恼,立刻回敬一招“车前马后”
两团狂风相交,却竞不见动静。
狄叔平惊疑不定,猛觉体内的真力,从掌心源源涌出不休,暗叫不妙,忙撤回右臂,暗地调息聚功。
觉出并无异状,遂又功贯右臂,奋力打出一掌宗钟则依样葫芦,发掌拒抗。
话休烦絮,两人一连对了六掌,既没分出胜负,也没发出一声巨响。
众人都觉纳罕,只有尘玄禅师心中了然,暗道:“他果然练成‘挖肉医疮’的绝技了!”
可是心中却有一种喜愁交炽的恼人感觉。
宗钟忽然收掌不发,朗声道:“我看在甘泉姑娘的份上,也不过分难为你,你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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