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连续打来,宗钟则边打边退,眼看退到可以一跃及墙的地方,霍地返身越墙循走。
耳听园子里面发了声喊,随即听到步履杂沓之声响.知是他们连袂赶来,瞥眼四望,幸好别无人马埋伏,只顾向前极力奔去。
路过“怡园”,本待穿园而过,比较迅捷,又想到怡园巡守的人甚多,不要被他们发现了,便绕园疾行,顷刻已越过这座神秘的花园。
再跑片刻,正疾驰问,突然一座石碑背后,有人露头高叫道:“宗钟在这里!宗……”
喊声没完,宗钟已抢到这人身前,“天罡指”一指取了他的性命。
就因这声喊叫,四周也相继呼应,顿时喊声四起,甘草更是在后面频频喝问宗钟的去向,吓得宗钟如丧家之犬,没命飞奔。
他轻功不弱,狂奔了—程,后面甘草的声音已渐渐消逝,但四下的喊声仍此起彼落,宗钟虽不畏怯他们,却有点畏怯七人合组的排阵,因此每逢有人发喊,便改道奔行,渐渐地,看到道左的那一大片树林了。暗自喜道:“若能安然越过这丛茂林,便可说是脱离金光教的围捕了!”于是放慢脚步,鹭伏鹤行,遮遮掩掩,轻手轻脚,远远绕着树林边缘,向山下走去。
“宗钟跑到这儿来了!”这声音发自路边的一株大树上面。
宗钟待要上树杀死他,忽听甘草在后面大声追问,不敢停留,改向右面奔驰。
不过驰去不远,树上又有人喝叫,而甘草也循声从后面赶来,吓得他又回往左面,挨着树林边缘行走,以备必要时隐入树林之中暂避。
便在这时,甘草已循声赶来,只问宗钟现在哪里宗钟回头望时,甘草正领着三排人向他这面走来,便隐在林边一株树后面不动。
甘草一行多人,恰似见到一般,径直走向宗钟而来。宗钟眼看他们越走越近,再有一两丈,便当真会被发现,沉不住气,霍地窜进林中。
甘草发声娇喊,领着那三排人径向宗钟窜处追来,宗钟心慌,再又窜入树林深处躲藏起来。
宗钟牢牢记住方位,耳听甘草一行留在林外没走,便按着方位,向南面潜行。
林中树木或密或疏,明暗不定,他向南走了一会,忽然发觉自己又走回原来地点,心中奇道:“我怎么走回来了的?”
不想这时候林中忽然传出连声“嗤”响声,宗钟如惊弓之鸟,闻声大骇,却听甘草在林外娇笑道:“咱们走吧!老虎已经诱入樊笼,再也跑不了的了,等教主回来再说吧!”宗钟因有走了回来的经验,不由不信甘草的话,真气一泄,立时颓然坐地。
其实,宗钟入得吕梁山后的一切一切,全是甘草一手安排——只有宗钟在面巾中发现的那张白纸,才是唯一的例外。
要知金光教罗致的好手,多如过江之鲫,何至对付一个宗钟,尚须倾力而为?这其中自有道理:一则全金光教的好手,都已秘密离山;二则甘草行事稳练,她无必胜宗钟把握,不肯贸然出手,所以才利用宗钟脆弱的情感,先套出他此行的目的;然后再命裘大智裘大勇兄弟试探宗钟的真实武功;最后并预先妥为布置,以目前留下的武功差次的几名香主,和一些功力深厚的头目之流,合并组成七排,虚张声势,其实七排之中,就数第一排有点威力,其余六排不过是徒具形式而已。
宗钟老实可欺,于是四下的喊声,她自己循迹的喝问声,无一不使宗钟堕入彀中而不自觉,终于被诱进布置颇为奇妙的树林中去,无法走得出来。
宗钟困在树林之中,明知入了对方的圈套,走出树林的机会将是绝无仅有,但仍不肯就此死心,一个劲地在里面直转。
一转再转,每次都会莫名其妙地转回原地来,这且不说有时并且还似乎隐隐听到冷笑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恼怒了!大喝道:“金光教的孬种们,咱们要么好好打上一场,用这种邪门鬼法子将我困住纵然捉住我,又算得什么英雄!”
不料得来的只是一片寂然,根本没人答腔,不觉私下忖道:“看来这林中的伏没定然相当玄奥,否则,他们如何会这么放心,外面连守望的人也不留一个?我今番除了束手被擒之外,恐怕很难有逃出去的希望了!……只是他们为什么要这般对付我呢?是为了“万象宝录”
么?我并没有看到“万象宝录”啊!莫非是此番泄露了代“地老”查询“天荒”的行踪对他们有什么不利,而要杀我灭口?不会吧!我不过代人问一声罢了,说不说出来但在乎他们,何致于这么严重?然则是为了什么呢?……他们擒住我之后将会如何对付我呢?死,我倒不在乎,如果要挫辱我,我那时只是一只等待宰杀的羔羊,便有天大本领也反抗不得,我又能怎样?”
想到折辱,脑子里立刻幻映出甘草那副阴笑的面孔,好像周身都起了疙瘩,不觉脱口叫道:“我不能这样!我决不能这样!”
声音虽然不大,可是那种坚决的语气,却不是任何力量可以动摇,可以屈服的。
既然不能这样,又如何善其后呢于是,他心中浮出了“死”的念头,他打算尽一切力量突围,万一不能如愿,便在绝望的前一刹自行了断,免得被擒受辱。
提起死,那一些前尘往事,不觉一齐涌上心头:“爹爹生前对我的厚望,如今已是失望了;还有娘,从小就失掉娘,长大了又跟爹爹不和,同时也因此弄得她父女不欢。好容易我母子相认了,但曾几何时,我这做儿子的眼见便要不屈而亡,从此她又将变得孤寂无依了!……“地老”和尘玄禅师的眼巴巴盼望是白费了;英儿的一往情深;泉姑娘的酬恩以身相从,这些,无不令人感动。还有那位铁甲婆婆,为了我和英儿的安全,不惜被尘玄禅师打伤也不肯道出我当时的藏身处所,陌生之人而有这份恩情,尤其使人内疚不安!如今我这一死呀,多少人因我失望,多少人为我伤心!我……我……”
心冷绝望之余,不禁淌下几滴热泪来。
月亮,已经升得老高老高,但因林中枝粗叶密,偶然射进丝丝暗光,并不足以扫视全场,不过宗钟目力不弱,就这丝丝暗光,已能勉强观察出眼前五七尺以内的的景物了。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微微的夜风,不时吹得树叶簌簌作响,越发显得冷清清的,孤寂寂的,甚而阴森森的,凄侧侧的。
宗钟踌躇林中,彷徨无策,那久已不闻的冷笑
-->>(第2/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