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钟宗可不知道自己此刻一拳出去有多重,见阴魂客硬生生地受了,犹如无事一般,心想再打也无非徒耗自己力气,便懒得打了,把头偏过一边,不理会他。
阴魂客吴常绕到对面狞笑道:“你说是不说?”
钟宗抬头道:“我不说!”
阴魂客连声冷笑道:“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老子不给你点苦头吃,你是不会爽快说的!”说时,双手在钟宗前后心连点几点。
眨眼间,就见钟宗头上大颗的汗珠直冒,阴魂客吴常则在一旁连声冷笑不已。
再过片刻,钟宗忽然就跟患虐疾一样的周身颤抖,口发呓声,头上的汗,简直就像大雨时的屋檐水一般,一线线往下面不断地淌,瞬间连身上的绸衫,也几乎全被汗水浸透,钟宗只是咬牙忍受,一声没哼阴魂客吴常对用刑虽如家常便饭一般,却很少见到像钟宗这等顽强的硬汉,私下折服不已,冷冷说道:“肯不肯说了?不然,好味口更在后头!”
钟宗拚命强忍,一言不发,如同未闻一般。
阴魂客吴常心中发毛,厉声道:“老子不相信你会比老子狠!”说时,伸手再向钟宗头顶百会穴上一捺但见他手才离开,钟宗立刻发出牛一般的喘息声,并且逐渐加快加大,里里外外的衣服,没半寸是干的,连长衫的衣角也不例外阴魂客吴常暗自得意:“你能熬得住这等‘百穴齐鸣’的重手法,老子就服了你!”
便在这时,钟宗的身子陡然一挺,四面八叉地栽倒床上,嘴里不再哼了,身子也不再动弹了阴魂客吴常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伸手在钟宗口鼻之间急探,哪知一探之下,登时面色如土!心想:“钟宗乃是本教指名生擒的人,纵然是当场格毙,已是罪在不赦,何况还是因为妄想偷学霹雳八掌用刑逼毙的!此时如教中三位先生中任何一位先生察觉,便难逃受刑之苦!”想到这里,那些因触犯教规,由他出手执行酷刑处死的教徒的各种凄惨情景,顿时一幕一幕幻现眼前,由不得当场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但一转念到人一死了,身体便自然僵凉,为何他身体反而燥热?莫非他只是暂时闭住气了怔了一会,忙把加在钟宗身上百穴齐鸣的手法解卸掉。
眼望东方曙光渐露,而钟宗仍然了无转机,心忌天亮之后,庙中分舵的人便会前来探询,如毕一旦发现他已死去,自己马上便要被囚,越想越怕,恶念陡生:“老子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毙了他,然后毁去搜来的一切东西,自绝了事!”他说做就做,立刻捡出那些东西来丢在地上,来到床前,举掌便向钟宗头上劈下不料恰在此时,钟宗喉间忽然咕咕噜噜连响,接着还长长哼了一声。
阴魂客吴常惊喜若狂,赶紧收住下劈之势,去探钟宗鼻息,只觉他呼吸虽然微弱却甚均匀,心中安了一半,吁了口长气,暗祷道:“老天爷保佑,我只求他赶快活过来让我交差了事,再也不想偷学霹雳八掌了!”
他焦急得如同热祸上蚂蚁一般,尽绕着圈子团团转,每绕一两圈,便又急不可耐地去探探钟宗的鼻息,看看是否有了进展幸好钟宗的呼吸逐渐转强,但身上的热度却越增越高,急得他又频频暗呼:“钟宗,你行行好,要死,也等见了三位先生之后再死吧!”
便在这时,房门外忽然传来轻微“毕剥”之声,阴魂客大吃一惊,忙问是谁外面一个苍老声音答道:“快开门,二先生派来的人要见你。”
阴魂客吴常更是心惊不已:“二先生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匆忙拾起地上散放着钟宗的那些书信等物,前去开门。
房门启处,只见一个十六七岁的俏丽青衣丫环当门而立,他认得这丫环正是二先生的贴身丫环爱玉,越发惊奇事不简单,忙陪笑道:“什么要紧的事,也敢劳动玉姑娘的玉趾!”
爱玉脸上冷若冰霜,哼了一声,冷冷说道:“点子怎么样了?二先生吩咐立刻解上山去!”
阴魂客吴常不知钟宗到底好了没有?怀着鬼胎,连连说是。
门边闪出昨夜那个瘦瘦长长出庙迎接阴魂客的人,这时突然奸险一笑,插嘴问道:“吴掌刑,不知要本舵派多少人?”
阴魂客吴常白了哪人一眼,尚未答言,爱玉已抢着说道:“不用派人了,二先生教我也解着点子一道回山。吴掌刑,咱们走吧!”
途中,阴魂客试探地问道:“玉姑娘,山上怎么知道我到了这儿的?”
爱玉冷冷道:“我怎么知道?二先生命我来我就来了!”
阴魂客底细没探到,反而碰了个钉子,心中惴惴不安,想道:“定是熊开腾这家伙昨夜连夜报信立功了!”
一路飞驰,不过午时初刻,又已抵达一座高山之上。
两人来到大厅前面,爱玉入内通报,少时出来,命阴魂客吴常独自人见。
阴魂客吴常职司该教掌刑,要候通报才能进见,这是从来没有的事,阴魂客预感不妙,战战兢兢穿过大厅,来到一间小型客厅门口,高声喝道:“总舵掌刑吴常晋见二先生。”
里面一声“进来”,那声音娇滴滴的,跟乳莺唱歌差不多,令人听了好生感受,但此刻飘进阴魂客吴常耳里,却如焦雷轰顶一般他垂下手,低着头,一步一步进入客厅,也不抬眼看看,只顾朝上跪倒行礼。
客厅右侧的一张太师椅上,斜斜靠着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女人,她生得明眸皓齿,风姿嫣然,可是此刻面如寒冰,当真应了“艳如桃李,冷若冰霜”的两句俗话,她就是他们口中的“二先生”。
她见阴魂客吴常一副亡魂落魄的样子,进来就朝上面行礼,不觉淡淡说道:“你是在拜祖师爷么?”
阴魂客吴常陡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拜罢起身,再向妇人行礼道:“属下参见二先生。属下此番外出,蒙祖师爷暗中庇佑,无意中生擒钟宗,怎敢不拜?现钟宗就在议事厅外,请二先生示下。”
二先生微微牵动一下身子算是答礼,道:“这次你功劳不小,但不知如何擒着他的?”
阴魂客见她面色平和,稍微放了一点心,忙道:“属下和张栋才、龚哑吧办完事回来途中,无意中见两人押解着一名妇人,打探之下,才知这名妇人正是钟宗的母亲赫连蓉姑。我三人一商议,便把他劫了下来,赶巧这时又遇从华山败阵下来的青城派门人钻天鹞子古云登,说钟宗此际尚在华山,便连夜赶去华山,指名要钟宗出来见他的母亲,钟宗一见他母亲被擒,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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