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地回击一掌,却一连打了三四个寒噤肥大黑影正是那肥大和尚,一见之下,不觉怒发冲冠,厉喝道:“沈三白,你凭真实本领胜人,洒家才服你,像这般以毒取胜,洒家替你羞死了!”
原来此人一向留住关外,从没踏入中原一步,故此中原的江湖道没一人认得他,和尚之能认识他,是因十多年前去关外时无意中会见的。当时因为一言不合,彼此动起手来,沈三白败给和尚一掌,这才专心练习这种“十步追魂阴毒掌”,不想今日在此遇见,又听和尚出言相激,于是冷笑道:“谁教你不练毒掌了!”
两人就只这两句话的工夫,双方停了手的人已纷纷围了上来。
便在这时,钟宗定了定神,霍地窜起,向沈三白头上戳去沈三白大吃一惊,他满以为钟宗已被十步追魂阴毒掌寒气所伤,本待继续赏他一掌,因为肥大和尚在跟自己说话,没有机会出手,如今所见钟宗蓦然突袭,用的竟是刚才连毙数人的指上功夫,不禁亡魂丧胆,慌忙闪身暴退这正予钟宗可乘之机,但钟宗却没立刻追击,只见他身形如蝴蝶穿花,倏的在对方观战的人群中,两手交替,运指如飞,朝那十来个人头上戳去,正是仿效宗如仪当日在九连山中对付群雄的指上功夫,不过功效尚差上几筹罢了。
如此一来,这些人或仆或跑,场中登时大乱起来。
霎时间,除了躺在地上或死或伤的而外,其余的人登时作鸟兽散。
和尚一见,立刻咧开大嘴,哈哈笑道:“真是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今天挽回劫运之功,竞落在你这个娃儿的身上!”他欢笑中虽然不无感叹之意,说的却都是实话,因为大伙儿都有同感,面上微微现出一些愧色。
钟宗脸色一红,木讷讷地说道:“大师夸奖了,哪里便是我的功劳?”又向陈菡英说道:
“英儿,快带我看你姑爹的伤势去!”
葬死养伤的事,自有华山派的人去照料,陈菡英便和钟宗一同登山去了。
钟宗十分关心华心亭的伤势,在路上问道:“你姑爹的伤势不要紧吧?”
陈菡英皱眉道:“性命大概无碍,只怕需要躺上几月,将来功力也许要打折扣!”
钟宗心里十分难过,讷讷道:“我本来可以早赶来的,路上碰到了三个人纠缠我,打了好半天才摆脱他们。”
陈菡英淡淡“哦”了一声。
钟宗忽然觉得陈菡英对他有些淡漠漠的,只道她关心她姑爹的伤势,便道:“咱们快点走,好早一点看到你姑爹。”
陈菡英忽然脸色一沉大声叱道:“我说过他又不会即将死去,何必争在一时?”
钟宗惊愕不已,陈菡英对他向来是和颜悦色的,今朝怎么忽改常态?也难怪她,心情不好的时候,言语态度免不了有些失常的,便默默跟在后面,不再说话。
走了一程,陈菡英忽然柔声说道:“你怎么不说活了?是不是我刚才冲撞了你?”
钟宗心里好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只道:“没什么好说嘛!”
陈菡英妈然笑道:“你不能告诉我别后的情形?或者也问问我这些日子的经过么?真是木头!”
他这番轻颦浅笑,使钟宗如沐春风,暗道:“对呀!我为什么就不会问问她别后情形呢?”
因笑道:“你没有回家?就跟你姑爹来华山了?”
陈菡英道:“拐到家里过一趟。”
钟宗大献殷勤,问道:“你爹好吧?”
陈菡英顿了一顿,道:“好!”说完,突然加快步伐,飞奔上山。
钟宗亦步亦趋,陈菡英忽然放慢脚步,和钟宗并肩齐步,依偎缓行。
微微夜风吹来,钟宗只觉阵阵幽香沁人鼻孔,非常好受,低低说道:“英儿,干爹留给我的信,说我目前最要紧的就是驱除身上的热毒,勤练武功尚在其次,因为……”
话没说完,陡觉“软麻穴”上一麻,人使动弹不得陈菡英冷笑一声,倏即把他背在肩上飞身上山。
来到一座整洁小舍,她把他搁在一个书房模样的屋里,这时有个十二三岁的青衣稚女走来笑问:“姑娘,这人是不是来打咱们的敌人呀?”
陈菡英忽然面泛寒光,瞪眼叱道:“别问这些!我如今把他交给你,你只需每隔半个时辰,替我在他软麻穴上加点一指,每天给他一点茶水度日,等过了几天,我再处置他!”说时声色俱厉,钟宗就像她杀父仇人一般。
青衣稚女发觉陈菡英神色不对,忙敛住笑容,垂手低眉连声称是。
陈菡英走出房间几步,再又回来郑重叮咛道:“慧儿,你当心点!如果被他自己冲开穴道跑了,你便休想活命!还有,不论什么人,一律不准见他!知道吧?”
慧儿奇道:“他自己会冲开穴道,那是种什么功夫?”
陈菡英沉声道:“什么功夫我不知道,我亲眼见他在离开九连山的时候解开了禁制,所以才教你每半个时辰赏他一指,这事可千万忘不得!”
慧儿也不知道钟宗是谁,她倒是顶尽职,当真牢牢守住钟宗,寸步不离。
钟宗软麻穴被点,目能视,口能言,神志尤清醒,他对陈菡英这突如其来的把他当作仇人看待,不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有心要问个明白,却苦于开口不得,只好闷闷地等,等她处置自己的时候再说。
次日晚间,慧儿在喂过他稀饭之后,又再喂了他一大碗温水。
钟宗只觉那温水芬芳扑鼻,入喉不久,那四肢百骸,便麻酥酥的舒适异常。
心中忽然奇想:“她不是回去过‘笔架峰’她爹爹那儿去过么?也许是她在跟我开玩笑,故意将我禁制住,把她从笔架峰拿来驱毒的药给我喝了,然后放开我,让我出乎意外的欢喜一场!”
他越想越觉欢喜,只差笑出声来。
于是他在欢天喜地中沉沉睡着了。
朦胧中,突觉软麻穴上一痛,猛的想起刚才的奇想,立时舒动四肢,只觉伸缩自如,分明禁制已被解开,大喜之余,马上脱口叫唤“英儿”。
不料了无反应,忙睁眼看时,只见慧儿正望着自己嗤嗤发笑,急忙问道:“你家姑娘呢,怎么没见?”
慧儿娇笑道:“你慌什么?到时候她自然会来的。”
钟宗急不可耐,问道:“她如今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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