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一来见天目樵子满面正气,不似为非作歹之辈,二来究对天目樵子口中所说主人,甚为顾忌,因此不愿也不敢妄施杀手,只是一味游斗,天目樵子方能和他维持一个平手的局面。
转瞬间,已是百招之上,洗明鉴见天目樵子不但不领自己手下留情之情,反而不顾命地猛攻。
不禁激起胸中怒火,暗道:“这人怎生恁地不知好歹,看样子不给他点厉害尝尝,今宵脱身非易。”
手下招式一紧,不再游斗。
二人武功究要差上一筹,洗明鉴这一认真,天目樵子立呈不敌,转瞬间,连遇险招,被迫得倒退不已。
洗明鉴不愿再和天目樵子纠缠下去了,正欲觅机乘隙遁走,远处山间突传来了清亮激越的啸声,那啸声在这死寂的夜空中,更显得分外嘹亮。
啸声入耳,洗明鉴心中顿即一顿,暗道:“这不是那位不知名的怪人所发出的啸声吗?”
天目樵子却面色呈喜,粗豪地笑道:“小子,我主人就要来了,看你还能猖狂到几时呢?”
洗明鉴当下即知天目樵子的主人就是那不知名的怪老人,暗自忖道:“怪道这莽汉肯屈身为奴,原来是他。”
自知决非来人敌手,心另一寒,逃走之念顿生。
又转念道:“我武功虽然不敌,但那老怪人身手既是恁般高明,必甚讲道理,不会像这樵子一样鲁莽从事,反正事出误会,也不怕他怎么难为我,不如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以免日后牵缠不清。”
寻思中,一道金光突然耀眼而至。
来人身未落地,即凌空大声喝道:“孟杰,你为何不听我的话,又妄自和人动手生事?”
二人慌忙停手撤身。
洗明鉴定神细看,只见一个非僧非俗,白发披肩,长髯拂胸,上身着一件闪闪发光的金色齐膝短衣,下身穿着扎脚葛布长裤,足蹬僧鞋,神态闲逸之极的老人,正安祥地飘然现身。
天目樵子恭谨地说:
“主人,不是我擅自寻他生事,实在是因为这少年乃是那日在雷峰塔前,下手伤了菇姑娘的小辈。”
洗明鉴闻言心中一动,暗道:“什么……菇姑娘……难道是我那……八年不见的菇妹不成?”
曹洞山人目射寒光,威严地问道:
“娃儿,你好生大胆,伤我门人不算,还敢妄肆轻薄,敢是持着无住贼秃赠给你的那身功力,自以为无人能制,任意妄作非为不成?”
原来那夜二人虽在西湖边以啸声互较内劲,但因相距过远,洗明鉴又隐身林中,曹洞山人并未认清他的像貌,故此见面不识。
洗明鉴躬身答道:
“前辈明鉴,晚辈一生中除和这位大哥外,尚未和别人动过手,怎会伤了前辈门下?实在是这位大哥认错了人,误把我当作匪类了。”
原来曹洞山人口中曾有“妄肆轻薄”一言,洗明鉴听了,以为古沛必不是什么好人,故此称他“匪类”。
天目樵子在旁急道:
“主人勿听他狡辩,我那夜看得分明,这小子纵然是化骨扬灰,我也认得出,怎会误认。”
曹洞山人闻言将信将疑地道:
“娃儿,你此言可当真?须知我曹洞山人不是好欺的,你如敢妄言,我就追到天涯海角,也要处以‘五阴骨锁’之刑。”
洗明鉴正色说道:“晚辈之言有如半句虚假,纵然前辈不肯惩责,也必遭天诛地灭之惩。”
曹洞山人见他诚挚之色,溢于言表,似有信意。
天目樵子在旁急道:“这小子狡猾已极,主人勿信他言语。”
曹洞山人闻言神色一变,突然想起莽头陀尚在“曹洞别府”,他把古沛从幼看顾长大,见面必能认出真假,遂冷冷地道:“既然如此,你先随我返‘曹洞别府’再说。”
洗明鉴急道:“晚辈尚有要事在身,急待处理,实难从命。”
曹洞山人胸前长髯无风自动,两眼神光咄咄逼人,怒叱道:“娃儿,你敢不从?”
声音量不甚大,但却震得两耳嗡嗡作响,显示出他在内功造诣上,已臻于出神入化之境。
洗明鉴见他声色俱厉,不觉一寒,继又暗忖道:“我在道理上并无什亏欠之处,且曹洞山人也非蛮横不可理喻之辈,怕他何来?”
遂鼓起勇气,抗声说道:
“晚辈实是有要事急待处理,无法从命,如前辈不予鉴谅,等晚辈事完后,即来‘曹洞别府’向前辈负荆请罪如何?”
说完话,转身欲走。
天目樵子在旁急道:“主人勿将这小子轻易放走!”
一面说着话,一面飞身阻截。
曹洞山人怒道:“孟杰,有我在此,他还能跑到哪里去?快点与我退下,一切由我处理。”
天目樵子默然俯首退立一旁。
曹洞山人轻叱道:“娃儿,站住。”
洗明鉴转身问道:“前辈有何见教?”
曹洞山人仰首长笑,不怒自威地说:
“数十年来,敢如此对我说话的,娃儿,你还是第一人,我倒要看看你,凭着什么,敢对我如此。”
洗明鉴知曹洞山人对自己不能完全信任,故意留难,自忖双方武功相差太远,硬来绝对无望。
如欲脱身,恐只有以理来折服他,遂躬身说道:“晚辈自问并无什失礼之处,不知前辈为何见责?”
曹洞山人叱道:“无论你有无失礼之处,只是敢违我命,硬是不该。”
说着话,两眼寒光灼灼射出尺许,紧紧盯着洗明鉴的面部。
洗明鉴觉他目光如刃,不能正视,只得俯首答道:“前辈既然如此不讲道理,晚辈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曹洞山人闻言心中不禁暗自惭愧,但仍故作蛮横,叱道:“我曹洞山人面前岂能容人说来就来,说去就去。”
原来曹洞山人初见洗明鉴,即觉他禀赋过人,心生爱才之念,只是误以为他是伤害蓝惜菇之人,故心存敌意,当下察言变色,知他决非伤害蓝惜菇之人,不禁敌意全消,爱才之念,油然而生。
又暗忖古沛虽已承受无住禅师一身超凡人圣的功力,但究系一个初出道的少年,自己挟数十年盛名去对付他,恐难逃以大凌小之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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