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候的婢女倒有五六个,安明儿道:‘哦姆妈为你洗尘设宴,看来爹爹也要来。”
她话未说毕,内厅中一个沉着苍劲的声音道:“夫人排下家宴相邀下官,不知为何事件?”
另一个声音却是安夫人道:“今日是大年初一,一来举家欢聚,二来明儿有佳靠自远道来,想见识见识你这一品大员哩!”
两人谈话之间,已然走进前厅,那安大人轻袍儒巾,虽是位至极品,犹是书生本色,其心上前见礼,安大人手一挥肃客入席。
其心在客位上坐了,安大人斟满了一杯酒,向夫人深深一揖道:“夫人终年持家辛劳,下官在此相谢了。”
安夫人笑唤道:“你是怎么啦,酸气冲天,也不怕别人笑话。”
她虽是如此说,可是目光中却是深情无限,笑着端起酒杯一口饮干了。
其心忖道:“这安大人夫妻情重,富贵不移,少年相守相爱之情,安明儿双亲如此,真是人间幸运儿。”
安夫人道:“听明儿说董公子文才武艺都是超人一等,大丈夫怀不世之才何不奋发英资,为民生求福。”
其心暗道:“安夫人谈吐不俗,昔日也定是女史。”
当下答道:“小径才流学薄,伯母谬赞实是汗颜不胜。”
安大人道:“在朝在野,只须心存忠义,同样可为生民造福,岂厚于此而薄于彼?”
安夫人道:“我是妇人之见,董公子莫怪!”
她知自己宝贝女儿对这少年钟情已深,这人既到总督府来.只怕是想求个功名,但见其心神色淡然,不禁暗暗称奇。
安明地道:“菜都要凉了,姆妈咱们先吃再说。”
酒过三巡,四人边吃边谈,席间甚是欢洽,那安大人只觉其心不但谈吐不俗,而且论事卓然有独到之处,他暗暗中将几个施政的大问题和其心谈论,其心轻描淡写几句,无不中肯,针针见血,那分析判断之明确,更是不用说了,安大人愈谈愈是惊奇,最后简直佩服起来,只当其心是海友良朋,磋切增益,再未将其心看作晚辈。
安明儿见其心和爹爹谈得融洽,自己却插不进一句,心中大是懊恼,她原为爹爹能够亲来替其心接风,觉得面子十足,此时反倒感到爹爹实在碍事。
常言道:“知女莫若母”,安夫人早就看穿女儿心意,她几次要打断两人话题,只是安大人滔滔不绝,简直像逢到生乎未见之知己一般,自己竟不忍插口打扰。
好不容易才讲了一个段落,安大人心中暗暗忖道:“此人年轻如此,智慧通圆,犹在百超之上多矣,如能张罗府中,真胜过千百谋臣。”
一时之间,他着意笼络,言语愈来愈是客气,已忘了其心是他女儿的好友。
又过一巡,已是初更时分,这才散了宴席,安大人意犹未尽,但见夫人不住向他使眼色,心中一转,不觉老怀大畅,哈哈笑道:“下官真是老得湖涂了,明儿莫怪。”
他一拂长袖,显得洒脱已极,和夫人双双走入内室;安明儿睑色通红,半天才嗫嚅道:‘喂,咱们去找表姐表哥他们玩儿去。”
其心奇道:“你表姐还在府中,怎么不来同席?”
安明儿眼睛一转,看看其心并无异色,当下便道:“我姆妈设下家宴邀请爹爹,这是何等隆重,非是最亲之人,外人岂可参加了?”
他脱口而出,其心心中一凛,忖道:“她将我看成最亲之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
他偷眼一瞧安明地,只见她似知失言,脸上红得有若朝阳。
其心心中暗道:“此间事一了便走,千万不可自寻烦恼。”
安明儿起身和其心穿出走廊,只见灯火辉煌,笑语喧哗。安明儿道:“咱们去赌赌运气,看谁明年走运。”
她抢先走在前面,推开门和其心走了进去。这是一间花厅,里面极是热闹,男男女女总有几十个人围着正赌得起劲。
安明儿低声道:“每年过年总要赌个三天,托你之福,说不定我可捞上几文。”
她边说边走,到了一处掷骰子桌边,这些人都是总督或夫人亲威,见到安明儿都纷纷招呼为礼,只因赌得正在兴高采烈,略一点头招呼,又都聚精会神于赌局。
安明儿从怀中取出数块碎银对其心道:“咱们合伙赌,我一个人可赌不起。”
那作庄的是安明儿一个远房表嫂,她任上正盛,正大把银子往怀内收,听言扁着嘴道:‘叫、姐真是客气,谁不知你有多少压岁钱。”
安明地一吐舌,模样十分可爱,她本是千金小姐,这时活泼不拘,更是可亲。她笑着道:“还说压岁钱,都给玩戏法走软索的人骗到袋里去了。”
她向其心瞧瞧,其心摸出几个小元宝放在桌上,安明地道:“好,你先压一两银子试试看。”
其心依言掷骰,三颗骰子在碗中转来转去,数十双眼睛直视不转,其心忽然想到上次那疯汉赌钱的霸道模样.心中直觉得十分有趣。
那骰子转了几转,忽然一停,现出三个“一点”,众人次叫道:“豹子”
那作庄的赔了一两银子,其心又压上去,连掷数次不是六点便是“豹子”,面前已堆了十几个元宝,安明儿喜得合不拢嘴来,她在其心耳畔轻轻地讲:“你运气真好,已经连过四关,这次小心一点。
其心心中也甚高兴。室中笑语喧哗.炉火生得旺盛,满生生春,暖暖地十分舒服,他从小就未好好过年度岁,这时玩得高兴,露出孩子心性,那深沉的神色早就不见了.他回头一瞧安明地道:“咱们再过一次关。”
安明儿和他相识以来,从未见他如此快乐过,看着他满面春风,不由得痴了,当下顺口就道:“好,再过一次关。”
其心拿起骰子一掷,咕溜溜地转了几转,倏地一停,三个骰子配成了“一二三”点,这是庄家只吃不赔的小点子,众人一胄惋惜,那庄家吁了口气,将十几个元宝囊括而进。
其心歉然看了安明儿一眼,只听到她偏耳柔声道:“不要紧,只赔进了一两银子,咱们再过。”
其心兴致极高,又专心掷了起来,他运气渐渐转霉,掷来掷去都是小点子,不一会桌前银子愈来愈少,安明儿又偷偷替他加上,过了一刻,他又连掷数个大点,赢了三把,场面又热闹起来。
-->>(第2/9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