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一笑:“既然赵兄坚持,在下也不便使兄为难,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如此一来,小小君又如何能上钩?”
“计谋是人想出来的,只要你们不打浣花姑娘主意,我一概不管,快放人吧!”
“在下立刻去放!”
公西铁剑微微拱手,已折入洞穴,不久已领着浣花出来。
浣花见着人人谈影色变之赵瞎子,她也冷不防地打了个寒噤,尤其见着他那没有黑眼球之眼睛,更使她浑身起鸡皮疙瘩,直打冷颤。
可是难得一笑的赵瞎子现在却笑了。
他的笑,有些僵硬,但却不难看。
“姑娘你可以走了。”
声音也很祥和,使人不敢想像,平时冰冷似霜的赵瞎子,也能说出这番柔和音调?
“你就是人称的赵瞎子?”浣花问。
赵瞎子颔首轻笑。
“你要放我走?”
“不是放你,而是他们根本不该为难你。不是‘放’而是‘请’。”
浣花被他弄得满头雾水,然而一想起佳酒和小小君,也无心情再耽搁,抿抿嘴:“那……我走了……”
“请便。”赵瞎子笑道:“一路上绝对没人敢向你出手。”
浣花迟疑一阵,已慢慢退开,美目仍不信地盯着赵瞎子和公西铁剑,直到退至自己以为安全时,方才转身疾奔下山。
浣花已走,赵瞎子失神愣然呆立颇久,悠然长叹,也点出拐杖,慢步往山下走去。
“赵兄……”
公西铁剑追前几步,似有事要说,但又不知如何出口。
“一切仍照计划,至于引小小君一事,你另想办法。”
这是赵瞎子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好好的事被他弄垮,他却悠然来去,像在游山玩水?”
笑脸婆婆已不满地说。
公西铁剑苦笑着。
柳阴直也走出来,他也在笑,但他的笑乃是爽朗的笑。
他道:“其实现在放人也无伤全局。”
公西铁剑奇道:“柳兄你可有高见?”
柳阴直道:“拦住容浣花。”
“这……你不怕赵瞎子……”
“这有何不可?”柳阴直道:“我们只是拦人,却不逮人,也谈不上为难她,赵瞎子亦莫可奈何,说不定还会赞同。”
公西铁剑不懂:“愿闻其详。”
柳阴直笑道:
“我们故意拦住容浣花,或者制造假象,使她产生错觉而到处打转,这不就耽搁了她与小小君碰面之机会?”
“很好!”公西铁剑豁然知晓,不时点头赞许:“果然是妙计。”
“如此一来,何患小小君不上钩?”
“哈哈……”
“李大哥……浣花姊她……呜……”
佳酒终于见着小小君,彻底未眠的她,已惊惶地扑向小小君,痛哭失声。
小小君和路挂斗知道慢了一步,人已被掳走,两人相视苦笑不已。
小小君抚着佳酒秀发,安慰道:“佳酒别难过,一切都已过去了。”
佳酒仍在抽搐,但已平静许多。
路挂斗搓着鼻尖,十分不是味道,怒道:“妈的,公西铁剑这个老混蛋,我要剥了他的皮。”
小小君问:“佳酒,浣花被谁带走你知道吗?”
他想印证一下,看是否真是铁剑门掳走。
“是被一位好丑又……又在笑的老婆婆抓走的。”
“笑脸婆婆?!”路挂斗惊讶地问。
小小君点头,又问:“她有留下话吗?”
佳酒抚去泪痕,哽咽道:
“浣花姊她说要去铁剑门替人看病,马上就可以回来,但我知道那些坏人一定不会放浣花姊回来的,李大哥你要救救浣花姊。”
她急切地拉着小小君衣袖,话至伤心处,眼泪又不自禁地滚下来。
小小君拭去她泪痕,安慰道:
“你放心,我会将浣花救出来。”
事不宜迟,心头一闪,他已有个决定,转向路挂斗:
“君回你去将浣花所配之解毒丹带在身上,还有‘蛟筋银丝甲’也穿上。”
“你不穿?”
“我自有方法。”
路挂斗也不多言,马上奔向舱底拿东西。
小小君祥和一笑,轻抚佳酒肩头:
“佳酒你还是留在船上,他们已将浣花带走,决不会再为难你。明日未时若我们还没回来,而浣花又无消息,你就将舱后那只小雀给放了,到时孟伯伯自然会来找你,你再将一切告诉他,知道吗?”
佳酒微微点头,黯然道:“你们一定要回来哦!”
小小君笑道:“一定。”
此时路挂斗已抓着“蛟筋银丝甲”和一小白玉瓷瓶,急促道:
“找齐了。”
“那……我们快走。”
再次亲切而深情地抚着佳酒,笑道:“我们马上就能回来,别为我们担心。”
佳酒含泪点头。
路挂斗亦拍拍佳酒肩头,反手解下腰间葫芦——
救人是不能喝酒的。
小小君和路挂斗已腾身上岸,已走远。
佳酒在招手,却无人看见。
只有小白雀似乎知道不幸将会发生,啁啾悲叫,急躁乱窜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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