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红杏不由分说,先轻轻扶起小龙的头,然后撑起他的上半身,再把他的腿顺到床边。
颈子还在痛,但不剧烈。
小龙下床,站直,走了两步,还可以勉强行动。
红杏收拾了一下东西,提起小龙的剑。
“我们走!”一只手环住小龙的腰,她个子小,肩膀正好顶在小龙的腋下。
小龙无法再坚持,只好由红杏架着走。
一个挑菜卖豆腐的人家。
只有老两口,儿子在外学生意,女儿已出嫁。
真亏红杏在急切中能找到这样一个藏身的地方。
时将近午。
小龙和红杏在房里土炕上用酒饭,几碟小菜,一壶老酒,一盘黑面馍。
“浪子,看来你的药可真灵,半天工夫,你的精神像是好多了!”
“唔!我看两三天就可以复原了。”
“浪子,你不宜喝酒,但我……非敬你一杯不可!”红杏举起土瓷杯,脸上一片凄然之色,勉强装出了笑容,“来,喝!”她一口干了下去。
小龙也干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浪子,喝完酒……我就得走了!”
“唔!”
“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还有机会在一起……”她的眼圈红了。
“为什么会没有机会?”
“我……身不由己!”苦苦一笑,泪水却滚了下来。
“红杏,我对你……并不了解……”
“不了解最好,来,再干一杯!”红杏倒满了两杯酒,她的手在微微发抖。
女人,在愁苦的时候更动人,现在,红杏的神态不只动人,简直可以说是迷人。
两人又干了杯。
酡红上了粉腮。
道离别,最伤情!
“浪子,我没真正的喜欢过男人,你是……头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不知道是缘还是孽,我第一次遇到你,我就……觉得喜欢你!”眸子里,泪光中泛出难言的情意,一种特定的光影,只有一个女人,真正地喜欢一个男人时才有的光影。
“……”小龙心怀荡漾,他已经完全忘了她是只小狐狸。
“命由天定,谁能预卜呢?”
“红杏,我真的不明白……”
“何必一定要明白呢?明白便是苦恼。”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要问,你说一句,喜欢我么?”
“喜欢,不过……”
“够了!”红杏伸手捂了一下小龙的嘴,“只那前面的两个字就够了,后面的不要说。来,最后一杯!”她又斟上酒,情绪是激动的。
“红杏,你会醉?”小龙的情绪已被带入另一个世界,微妙的浑噩。
“人生难得几回醉,长在醉中岂不更好!”
两人又干了杯。
红杏的杯子掉在炕上,身子一歪,倒在小龙的怀里。
小龙本能地搂住她。
就这样,谁也不再开口。
真正的欢乐一向是短暂的。
红杏坐直娇躯,粉腮上红艳欲滴。
小龙感到一阵莫明的怅惘。
喜欢,他真的喜欢红杏么?在此刻,答案应该是肯定的,如果说不,便是娇情,好花谁不爱?过去的一段日子,心里的感受只是隐约地偶尔出现,此刻,感受已经形象化了。
这次是他主动,他一把搂过红杏,紧抱怀中,滚倒炕上,贴偎着,互相可以感觉到彼此的心跳。
小龙没有邪念,但生理上免不了产生了自然的冲动。
暂时的沉醉,谁也没说话,能说什么呢?该说什么呢?此时无声胜有声啊!
“通!”地一声,不知是猫跳还是鼠蹦。
小龙放开满怀的温暖,坐了起来,他想起潜入客店房间想杀他的神秘女人,如果不是红杏适时而至,利剑早已穿心,他判断很可能是情海波涛横生的余巧巧。
杀人者,在几年前是令人闻名胆落的。
他对余巧巧有一份深沉的内疚,心念所及,顿时意兴阑珊。
红杏也起坐,微有错愕之情。
“浪子,你……怎么啦?”她似乎仍在那一份愉悦韵感受里。
“你没听到声音?”
“什么声音?”显然她没注意到。
“一声很轻的响动。”
“哦!”红杏下炕,里外看了一遍,又走近炕边,“莫非那个在客店现身的女人跟踪而来?”
“很难说!”
“那……”怎么办?”红杏皱起眉来。
“管她,要发生的迟早会发生,犯不着庸人自扰!”小龙淡淡一笑。
“可是……我要走了……”
“你尽管走!”
“我能放心么?”红杏咬咬下唇,“如果你不受伤,又是另一回事。”
“红杏,我会照顾自己,手还能用剑。”小龙抬手,作了个握剑之势,又道:“现在是大白天,不可能有的事,也许是我刚才走了耳。”
“我……真的得走了!”凄清之情又浮升粉腮。
“你放心地走吧,我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保护自己这点信心是有的。”说着,挪到炕边。
“浪子!”红杏握住小龙的手,红着眼,“一切就听上天的安排吧!”
小龙点点头,他无话可说,他心里明白,余巧巧在两人中间,就像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我走了!”
“唔!”
红杏迅速地冲了出去,她不敢再多看小龙一眼。
小龙长长舒了一口气。
房里变得空虚,一种失落的惘然。
小龙在回想红杏说过的每一句话,他体会得出红杏有极重的心事,一再提到命运,再加上她的行径,的确令人费解,也令人担心。
意念逐渐转到余巧巧,她真的又像从前一样,爱恨交缠么?被心爱的人断了一条手臂,在一个好胜要强的女人心理上,会产生什么强烈的变化。
“如果巧巧真的追踪而来要自己的命……”小龙暗忖,“就给她吧!不管是好是坏,是圆满是残缺,天下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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