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明月动了好奇之念,向封子丹道:“你还是守在此地监视全堡动静,我下去看看。”不等封子丹的反应,人已从堡楼飞泻落人厅前广场。
“什么人?”两名神火教徒转对广场这边。
“无剑公子!”
“哦!无剑公子?”
司徒明月径直朝那坐地的黑影大步迫去,此时天色已经比刚才亮了些,在走到厅沿之时,看清楚了,但也不由心头一震,黑影,赫然是一个须发虬结,五官不辨的怪人,乍见之下,的的确确难以使人相信他是人。
“你是谁?”司徒明月沉声喝问。
“囚犯!”怪人回答了,声音很孱弱。
“囚犯?”
“嗯,一个……侥幸脱狱的……死囚。”
“被白云堡囚禁的?”
“是!”
两名神火教徒向这边挪步。
“站住!”司徒明月冷喝一声。“你们两个最好离开此地,本公子办事一向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碍眼。”
两名神火教徒互望一眼之后,乖乖地反身奔离。这一点司徒明月心里明白,神火教主与他有合作的约定,伏匿在堡里的神火教徒当然不会跟他为敌。
司徒明月步上走廊,迫近怪人身前。
“起来吧!”
“老夫……不能。”
“为什么?”
“老夫没有腿。”
司徒明月心头又是一震,这自称死囚的怪老人竟然没有腿,怪不得刚才他是用爬行,细看,下身果然是空的。
“你生来没腿?”
“不,是被……管彤云齐膝砍断的,幽囚地牢已经五年,不知是谁……破了地牢机关,老夫……得以重见天日,就是死……也安心些了。
断腿囚禁,这种手段够残忍。
“您老是武林中人?”司徒明月改变称呼。
“一半!”
“一半怎么解释?”
“老夫练过武功,算是武林中人,但……没行走江湖,而是以打造金银首饰为业,所以只能说是一半。”
“嗅!”司徒明月陡然想起一件事,记得柳漱玉生前曾经提过,她母女两度来洛阳,寻访一个名动京师的金匠打造凤钗,结果两度扑空,莫非……
“您老莫非就是‘巧手神工’吴三爷?”
“不错,老夫正是吴三!”
一个巧手匠人而被人在名字之下加一个“爷”字,足见其名气之大。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主顾都是显宦富豪的家人,甚至宫中的妃嫔泰斗的首饰都出自他手,所以一般人尊称他为吴三爷,俗语说行行出状元,他在这一行中算是中了状元,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司徒明月大为感伤,他唯一心爱的人生前想求吴三的凤钗而不可得,现在人已作古,偏偏他碰上了这巧匠。
“吴三爷,管彤云为什么要把你断腿囚禁?”
“他想知道一个秘密。”
“哦!什么秘密?”
“你叫无剑公子?”吴三爷不答反问。
“不错!”
“无剑公子,老夫被断去了双腿,囚禁在地牢五年,宁愿死在地牢里也不说,会告诉你这来路不明的人么?”
司徒明月窒了一窒。
“吴三爷,在下只是好奇,并不一定想知道。”
“哼!你就是为此而来,老夫知道还有许多像你一样的人在苦苦追寻老夫的下落,告诉你,老夫为此而失去双腿,过了五年非人的生活,不在乎丢掉脑袋。”
“那从现在起在下不再问这件事。”
“你使什么手段都是枉然,反正生死对老夫没什么区别,唯一告慰的是没有死在黑牢中,能重见到天日。”
“有何打算?”
“没有打算!”
的确是没有打算,一个失去了双腿,而且身带某种江湖秘密的人,要活下去太难。“吴三爷的武功仍在么?”
“早已废了!”
“还有什么家人亲戚?”
“没有!”
司徒明月大感为难,基于武道仁心,他不能弃这残废的老人于不顾,否则就等于是杀他。但如何安顿呢?又如何防止不被别人找上呢?
天色已经完全放亮。
“什么人?”喝声发自堡楼。
司徒明月扭头一看,广场上有条人影正朝这边走来,不期而至的竟然是金老四,登时喜出望外,脱口便道:“老四,你来得正好。”
金老四上了走廊,一见吴三爷的形象,惊“啊”地出声,斗鸡眼登时瞪得老大。
“司……公子,这怎么回事?”一个字出口觉得不妥,急忙改了称呼。
“先别问,我会告诉你,你来有事?”
“有,恩师老人家他们有事要找公子商量。”
“好!我也正准备离开,你背这位老先生。”
“要我背……”
“对,你并没听错。”
封子丹也赶了过来。
司徒明月略作思索道:“我们现在离开白云堡,小安开路,找一个稳妥的地方安顿这位老先生,我来断后,老四,背上。”
吴三爷并不言语,反正祸福他已经不在乎。
金老四上前背起吴三爷,栗声道:“原来他没腿?”
司徒明月道:“有腿就不会要你背。
封子丹的小茅屋也就是二愣子兄弟的家。
封子丹先化身小愣子,而现在是无剑公子的跟班小安,易容之术乃是他的家学渊源,足可当专家二字。
洛城之花白水仙依然是二呆子,此刻她坐在门口泥地上,背靠一个破瓦瓮,她并非闷极无聊,而是负责警戒。
屋里,断腿的吴三爷被安置在角落的草席上,这样他坐卧都很方便。司徒明月坐在桌边,小安和金老四在一旁站着。
“老四,先说说你的大事?”司徒明月开口。
“不是我的大事,是恩师他老人家他们找您商量的大事。”
金老四翻了翻斗鸡眼。
“都一样,反正你是传话的。”
“事情大概是这样……”金老四先扫了坐在草席上的吴三爷一眼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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