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逮住徐半仙一起办事,也自责太容易相信别人,不够狠,整个事件到现在等于毫无眉目。
枯立了将近半个时辰,什么征兆也没有。
岳震寰焦躁起来,他不知如何是好,“鬼千金”不见踪影,不知是她已先一步到了家,还是中途出了岔?
徐半仙叮嘱如果碰面,必要时用武力阻止她回家,否则便找风雷山庄庄主洪天贵设法,设的是什么法呢?
他暗示了什么?如果说她娘会对她不利,那就是匪夷所思-厂。
他不能久耗下去,必须有所抉择。
突地,他感觉一缕淡淡的异香飘来,前车之鉴,这次可不敢掉以轻心了,如果再像上一次被迷倒,后果可就难料了。
他立即运起金刚神功心法,屏住了呼吸,这种迷香只要不吸人体内,便不会发生作用。
走,还是留下以观究竟?
心念数转之后,他决定将机就计,深入魔窟。
片刻之后,他装出晕眩的样子,摇摇晃晃,步履不稳,走到台边石级顶端,手扶栏杆,似乎无力行动,瘫了下去。
久候没有动静,不由大感困惑。
足足一盏热茶的工夫,身旁风声飒然,他知道有人来了,偷觑之下,发现一双穿着风头鞋的脚和曳动的裙摆。
毫无疑问,现身的是女人,会是“鬼千金”的母亲么?他的心“冬冬!”跳了起来。
“砰!”他的腰眼上挨了一脚,踢得很重,他闭住呼吸,这是紧要关头,不能露破绽。
他被驮在肩上,飞驰,头虚垂在女人的背后。
这时,他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觉是奔向废墟靠山的-面,这又使他感到困惑,“鬼千金”说她母女住在地下,高台是出入门户,而现在是被带离废墟,对方到底是谁?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
到了废墟边缘的山脚,眼前树丛藤萝密布,是人迹不到的地方。
钻进藤萝,里面是窟道,昏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岳震寰是神眼,视力不减,看得一清二楚。
窟径很长,许久之后,才重见天色。
是一个很大的死谷,四周峭壁圈环,像口巨井。
这里会有这天生的绝地方是意料所不及的。
一栋瓦房呈现,墙是石砌的,上面长满青苔。岳震寰被驮进石屋,重重摔在地上,他不敢睁眼。
他被绳子捆绑起来,直立半吊着,双脚正好沾地。
果然不出所料,“玉枕穴”上挨了一指,紧接着,“天殷穴”上又被点了一下,他明白这一指的用意,这时睁开眼来。
目光扫处,寒气股股直冒。
这屋里有木架木床,他是被吊在与正面空架相对的另一个木架,木床和地面的石板上,全是变了色的血渍,角落里有张木桌,桌上摆了各型长短宽窄的刀子,桌下有个大木桶。
屠坊,不是杀猪宰羊,是屠人的。
人干,就是在此地制作的,岳震寰恍悟过来。
壁间一盏大油灯被燃亮,人影出现。
岳震寰抬眼一看,为之骇然,出现的,是个风韵依稀的半老徐娘,胸前有个皮圈儿,长到膝下,从鞋子与裙脚看来,不是刚才驮他来的女人。
她是谁?
是地狱主人还是他的手下?
冰冷如利刃的目芒,在岳震寰面上一连几绕,然后格格笑了起来。
笑声之刺耳,无法以言语形容,如果你没听过鬼叫,这声音便差不多了,胆子小的,吓都可以吓死。
岳震寰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这么美的女人,为什么会有这种笑声呢?
笑声止了,女人开口了,声音不难听,还可以说是悦耳,只是很冷,冷得不带半丝人味。
“你叫岳震寰?”
“不错!”
“你无缘无故地找死?”
“当然是有目的的。”
“噢!什么目的?”
“芳驾何不先表明身份?”
“此地的主人。”
“地狱之主?”
“就算是吧,格格格……”
“那在下找对人了。”
“什么,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对!”
“太有意思了,居然有人想进地狱,我就慢一会动刀子,听你说说看,你像是什么也不柏,从容说话,我是头一次碰到。”
岳震寰的确是不怕,他很有自信,打从心眼里就不怕,想装也装不出来,倒是内心相当激动,因为他已面对最恐怖的人,要揭开最恐怖的谜。
他唯一的希望是能达成心愿,解“荆襄客”夫妇生死的谜。
“林氏双虎是芳驾的手下?”
“不错,是你杀的,我清楚。”她的眼神飘出可怕的煞芒。
“鬼千金母女呢?”
“这问题我不答复。”
岳震寰怔了一怔,她为什么不答复?
“徐半仙呢?”
“仇人!”
徐半仙会是“地狱主人”的仇人,这使岳震寰大感意外。
这句话他能相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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