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沓,快得像陨星飞矢。
岳震寰弹身疾追,因为峰头尽是嶙峋怪石,任何隙缝都可藏身,只这眨眼工夫,已失去了对方踪影。
心念一转,他上了如塔形耸立的巨石顶上,伏下身,施展他的神视奇功,由远而近,又由近而远,不断地扫瞄,数十丈之内,即使是一只小虫也逃不过他的眼。
终于,他发现于,徐牛仙塌着身在石隙缝道中移动,行动很快速,已在十丈之外,岳震寰的目光随着转。
不久,徐半仙停在一丛石笋间,先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在右方第二根石笋上-按.他眼前的石笋忽然侧移两尺,露出-个穴口,人钻进去,石笋又还原封住石穴。
岳震寰自顾自地冷笑了一声,迅快地掠到那丛石笋中,认定了位置,依样画葫芦,石笋移开,露出穴孔。
“呼!”地一道劲风卷了出来,相当强劲。岳震寰首当其冲,
又是在猝不及防之下,被震得向后倒飞,结结实实地撞在身后
的岩石上。
金雕,的确灵活,他没受伤。身躯反而反弹向前,因势趁便,他穿进了隙孔,一看呼吸为之窒住。
这是个宽大的石窟,密密麻麻,排满了一尊尊黝黑的神像,少说也有百尊之多。徐半仙却不见踪影。
这是佛窟么,不然怎会有这么多佛像?
定定神,仔细观察,再用手触摸。
“呀!”他惊叫出声,头皮发了麻。
不是佛像,是缩干了的尸体,硬得像风干了的生牛皮。
人干!多可怕的景象。
又镇定了片刻,岳震寰伸手抚摸,证实所想不差,真的是人干,一层皮崩在骨架上,曲指叩击,发出砰砰的鼓声。他检视其中一具,发觉后脑和肚皮有缝合的痕迹。
他的小时候曾经听人说过人干的故事,把死者的内脏肚腑眼舌脑髓等全部掏出,然后涂上药料,几天就可以烘成人干,大小比原来形体小一半。
那只是吓小孩的恐怖故事,现在真的见到了。
徐半仙众所周知是个江湖奇人,想不到是个恶魔。
“滚出来!”岳震寰厉喝出声。
“滚出来!”是石窟的回声。
石窟的穴口已不知在何时自动封闭,岳震寰置身在人干堆中,胆子再豪也有些受不了。
这石窟如果不是有秘密出口,便是另有藏身之处。岳震寰按捺住乱跳的心,再度施展神视奇功,他要找出徐半仙藏匿的地方。
目光在石壁间搜索,不放过半寸地方,奇怪,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痕迹,人是不会石遁的,遁,只是神话,功力通玄也办不到。
但人可是真的不见了,如何解释呢?
人干,有的闭着嘴,有的龇着牙,姿势可一样,全都是盘腿而坐。
“徐半仙,滚出来,否则我捣毁你这人干窟!”岳震寰再次喝叫。
依然又是一串回声,回声中却夹着人声:“岳震寰,你不久也将变成人,窟里又添-具。”
冷哼一声,岳震寰道:“姓徐的,要摧毁你这石窟,不必费多大力气。”
徐半仙的声音道:“你就试试看吧!”
一答一对,岳震寰已摸出了对方藏身的地方,是在窟顶的夹层里,他不动声色,后退数步,一翻掌,朝窟顶推去。
“隆!”然-声巨响,一片五尺见方的岩层塌落,全窟回震如雷,却不见徐半仙的影子。震塌的地方,现出了另一个穴口,想不到这岩石窟竟是双层的。
岳震寰稍作思索,身形跃起,利用窟顶与窟壁拱形交会的地方,手撑足抵,像-条大壁虎绷在壁间,正好对着上层的穴口,朝里望去,又是一间石室,有床褥等日用什物,但仍没有徐半仙的踪影。
这面善心恶的武林祸害,很可能从秘径遁走了。
岳震寰弓股蹬壁,猛一伸张,像穿帘燕子般投入了上层的石室,一望而知,这石室是徐半仙生活的地方,有锅碗瓶罐、油米食物。
一条窄窄的甬道从石室内笔直延伸,隐隐透光,毫无疑问这便是通路。
岳震寰戒备着穿过甬道,到了尽头,只见岩石壁立,脚底下林木苍郁。这出口竟然在峰后的峭壁间,够隐密,绝对不必担心被人发现。
以岳震寰的身手,这峭壁对他并不算阻碍。
他出洞藉突岩着力,迅快地翻回峰顶,仔细搜索之后,断定徐半仙已经逃之夭夭,他有些牙痒痒;守株待兔是白费,对方绝不敢再回头,只有另外设法乘其不备时逮人。
夕阳衔山,天将晚了。
岳震寰深深地考虑了-番之后,决定佯作出山,然后暗中折回,监视这峰头,徐半仙-定藏身在附近,伺机回石窟,不会就此一去不返。
于是,他呼啸一声,落到峰下,以快速的身法,朝山外奔去。
到了一个山垭口,天已完全黑了下来,岳震寰故意横里奔行,利用林木掩蔽,绕了大弧回到垭口附近的密林中潜伏起来。
他粮带得很充足,不怕饿肚子,他铁定了心,不管耗多少时日,非逮到徐半仙不可,“荆襄客”夫妇之谜,要从他身上揭晓。
神眼,夜暗阻不了他的视力。
一个时辰之后,明月升起,这对岳震寰,等于是大白天了。
两条人影出现垭口,一个肩上扛着-个大包袱,另外-个挑着一对箩筐,筐里也是大包袱,想来登山乏了,双双坐下来歇脚。
岳震寰心想,住在山里的人可真辛苦,这么晚了还赶山路,看来是出山采办食物用品的。
往刻之后,两人把大包袱往路边矮树丛里藏放,扁担箩筐顺手一扔。
这古怪的行动引起了岳震寰的惊奇,立刻运起神视功夫去看,只见两人都是壮汉,紧身装、带剑、戴鬼脸面具,挖空的二洞显得双目有神,不但是江湖人,而且还是高手,与地狱门-定有关的人。
岳震寰斜里掠出,拦住两名汉子的去路。
像是天神突降,两汉子各惊呼一声,双双退了数步,怔怔地望着岳震寰,但也只片刻,四只眼里射出了寒芒。
其中之一开了口,声宏而沉,显示内力充盈。
“朋友是哪条道上的?”
“就是这条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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