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你已有了个相爱之人,还不够吗?尚打算留下我来?……凭的什么?”
云霄气哼哼地道:“凭什么都可以,不服气的话,挑出个道来吧!”
她似为云霄的神威所慑,长长地嘘了一气,抬手轻轻一掠鬓边散发。
这样的动作,是她指挥那些人的暗号,刹那间,洱海风雨双怪和那八个黑衣人,全纵身向道边林中隐去。
长春公主眼看着人都走了,方缓缓地道:“你打算怎么着,就快说吧!”
云霄洒落地一笑,道:“只要你爽快坦白,云某决不难为你就是!”
长春公主冷哼了一声,淡淡地道:“你以为我会怕你么?”
云霄笑道:“我一生都想人家怕……现在请你告诉我,你们把欧阳玉霞掳向何处去了?”
长春公主道:“这件事并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怕有人会对她不利……”她在说话时,眼睛却看着紫衣女郎。
紫衣女郎嫣然一笑道:“小妹子,你也未免太小心眼了,凭我梅影也是那样鼠肚鸡肠的人,你说来吧!”
“梅影!”云霄默念着这两个字,心道:“这个名字,我似在哪里听人说过……”
长春公主也因得到了这两个字,陡然娇笑了一声,道:“你就是那梅岭双娇呀?嗯!还称得起‘美人’二字,只是太锋芒毕露了,比不上那寒梅的玉洁冰清。”
长春公主神色一直冰冷无比,此时突然现喜笑之容,令人觉得如同在冰天雪地之中,忽然见到繁花盛开,一片春光灿烂。
紫衣女郎也是一声咯咯娇笑,道:“小妹子,你这一笑吆!还真好看,可惜常年被冰封冻,不知何年才开出花来。”
两个女娃儿在斗着嘴,云霄却跌在沉思中。
那是五年前,他第一次奉师命下山,去大庾采一种绿萼梅子,为师酿酒,这种酒就是甘青一带最出名的“青梅酒”,以大庾梅岭所产绿萼梅子为上品。
他是初次下山,另有一种别绪萦心,加以初涉江湖,前途成败,又难逆料,独自一人,蹒跚凄凉往前疾走,也说不出是忧是喜。
走到黄昏日落,眼见梵宇在望,出山路近,心中一阵大喜。
他正要走向庙中投宿,忽想起师父下山叮嘱的话,道:“你这是初历江湖,为师的并不一定要那梅岭绿萼,最主要的是锻炼你的胆识,切记着我两句话‘遇庙勿投,望海而止’。否则会招来意外魔障。”
一念及此,口中就默念着那两句话……“遇庙勿投,望梅而止”。喃喃地道:“遇庙勿投,那是不叫我向庙中投宿了……”但看看天色已黑,出山还有好些路,只好连夜向山下赶去了。
也不知是他有意奔赴庙来,还是那庙正当路口,总之,他是一步步地接近那庙了。
“当”的一声钟响,接着又是清声木鱼之声,杂以梵唱。
月夜空山,入耳清越,闻之令人神清意远,悠然有出尘之感。
云霄年少喜事,如无癫仙凌浑的话,就许不置一顾,这一有了先入之见,心忖:
“我不向庙中投宿,看一下总可以吧!”
于是,就直朝那扇奔去,他边走边打量那庙。
但见这庙墙残剥,掩映林中,月光之下看去,古意苍茫,倍觉幽静。
他虽然喜事,但可不敢大意,舍却正面山径,径由庙后方绕进林去,到了庙前细看。
却见这座庙几已尽圯,庙墙除了来路所见两面断壁颓垣,仅当中一座殿,巍然独有,但那殿角鸱吻,俱已不知去向,端的是荒凉已极。
庙院本大,还有两行参天古柏,繁阴森森,直达山门,地面上也十分干净,连片落叶也无,仿佛经常有人打扫。
那木鱼梵唱之声,却不在庙门,乃在那断墙以外,等他循声走近,木鱼之声忽然全寂了。
这一来,使云霄那好奇之心更炽,打定主意,非得看个明白不行。
他就沿着那段断墙,从缺口向外看去。
才知那庙外足迹未经处,还有着大片空地和一条小溪。
倚着断墙,建有三间结茅为顶的小屋。
此时正当二三月间天气,在天山来说,仍有冰雪未化,但那茅屋三面所植花草,却都发出绿芽。
他看了这种情形之后,心中不禁暗自惊奇,忖道:“这么冷寂的地方,还有人跑来落户?……”就在他一念未了,忽听屋内传来笑语之声,好似两个女子,在那里谈论什么?
他方要侧耳细听,忽闻有个清脆的声音道:“你们两人上晚课已毕,不趁月明到外面练功夫去,尽自说笑,有什么意思。”
内中一个答道:“是!我的好妹妹,但你那宝贝徒弟说好今晚情绪不佳,不用练了。”
那个清脆的声音又道:“胡说!她还差得远呢!你二人快去,等会儿我就出来指点你们。”
说罢,似听两人咕噜了几句,倏地屋门口一亮,走出两个白衣素裳的女子。
一个身材略高,是个少妇的打扮,年约三十岁左右,另一个较矮一些,看年纪也到十四五岁。
这两个女子真是生得无比精神,花容月貌,又穿着一身素白的衣服,月下看去,更觉英姿飒爽,艳丽若仙,容光照人,不敢迫视。
但那年长的,似有点媚态撩人。
云霄不禁感到奇怪,心忖:“在这荒山废寺之中,哪来这样非尼道的俗家女子,从装束上看,又不像当地回女。”
他越看越动疑,又听说她们要练功夫,正好独宿,越发要看个清楚,怎肯舍去。
再者他那伏处,正当转角凹进之处,加以还有荒草掩蔽,积雪玲珑,由里望外看得毕真,由外望里,却非近前难以发现。
二女已向溪边走去,那里是片空地。
二女走到了那片空地,停下脚步,年幼的一个道:“湄姑,我没见像你这样做姑姑的,一点也不疼爱侄女儿,眼看着我那天玄神功都快练成了,偏这样使促狭,你就是把我拖下水去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呀!”
那少妇笑道:“看你这小蹄子,越说越痴,竟真的泼起来了,实给你说,天蝎教可是你师父闯出来的天下,我已为她当了二十年的花坛贞女,最后才交给了我,要不然,我这已七十岁的老婆婆了,还能这样花枝招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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