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班小平曾参与“水月大会”,故而知晓司马白贺号成名之事。
鲍恩仁起初因司马白被“赤钩天蝎”所伤,心中着实耽忧,但一再目注司马白,发现他虽右肘见血,神情却始终自若,方想起他受柳东池、葛心仁格外成全,体质已变,既不惧“天蝎秀才”的“白钩毒蝎”,则“天蝎神君”的“赤钩毒蝎”,可能也不会对于司马白起了太严厉的致命作用!……。
故而,这位盖代神偷的心中早宽,闭言之下,故意“呀”了一声,目注班小平道:
“班兄说我这司马老弟即将无救之语,是从何来?莫非指他适才被箱中毒蝎,螫中手肘之事?”
班小平哼了一声,冷冷说道:
“鲍恩仁,你久走江湖,眼皮子不会太薄,你认不认得,刚才那只蝎子?”
鲍恩仁道:
“那蝎子不过长约六七寸,相当巨大,腹下红点,可能是张‘天牌’?……”
说至此处,故意回顾一眼,佯佯吃惊地,失声叫道:
“哎呀!这只蝎子,尾钩色作暗红,有些特别,难道竟是‘天蝎四凶’中的‘天蝎神君’,所豢之物?……”
班小平目中电闪厉芒,相当得意地,狞笑连声,扬眉说道:
“赤钩天蝎,螫人化血!若过了一盏热茶时分,再服独门解药,亦必无救,你若不顾这位刚刚成名的‘圣剑书生’性命,便赶紧说出把我‘追魂绝命鲁班筒’,藏在何处了吧?”
鲍恩仁也知“赤钩天蝎”的蝎毒,委实厉害,方自仍有点不十分放心地,向司马白看了一眼,司马白己剑眉双扬,含笑说道:
“鲍兄,江湖人物,往往过份夸大,一只小小蝎子,赤钩也好,白钩也好,只不过蕞尔毒虫,这位班朋友,怎么说得它好似阎王帖子一般,能要得了我的命呢?”
班小平先见司马白被蝎钩螯中,未曾立即昏倒,已觉有点诧异,如今听他更能开口说话,语音神色,又复这等轻松自若,不禁更觉惊奇!
他静待司马白话了,向对方打量两眼,嘴角微披冷笑说道:
“少年人刚刚成名,莫要不知天高地厚,你不晓得那只‘赤钩天蝎’,是谁豢养之物?”
司马白笑道:
“刚刚鲍恩仁兄已然说过,是‘天蝎四凶’中的‘天蝎神君’。”
班小平似乎相当得意地,狞笑一声,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天蝎四尊’的所豢神蝎,各有不同,是从尾钩色泽上,加以区别,‘赤钩天蝎’正是‘天蝎神君’所豢之物,你知不知道‘天蝎神君’的忌讳规戒?”
司马白冷然不屑地,摇了摇头。
班小平道:
“神君对于不知其来厉身份之人,有时尚可宽大,但若知其名号,便只有唯命是从,否则,神蝎一现,便死无葬身之地的了!”
话音才了,司马白便报之以一阵极具哂薄意味的“哼哼”冷笑!
班小平笑道:
“你笑些甚么?问问鲍恩仁看,我说的可全是实话?”
司马白道:
“何必去问鲍兄,事实摆在眼前,你还要腆颜无耻,狂捧‘天蝎神君’的甚么臭脚?”
班小平怒道:
“此话怎讲?……”
司马白接口笑道:
“你说神蝎一现,我们便将死无葬身之地,我却要请你睁大眼睛看看,那木箱之中,死的是否一只半点不动,一掌就死,空自染红尾巴,却螫人无效,吓人不到的蕞尔小虫……”
他一面说话,一面伸手向那藏放“赤钩天蝎”,已被鲍恩仁掌力击碎的木箱,指了一指。
班小平目光微注,又看看司马白,脸上现出惊讶难信神色?
司马白哂道:
“你说‘天蝎神君’忌人知他名号,我却知道他号称‘天蝎神君’,名叫蔡昌……”
话方至此,班小平厉声叱道:
“司马小儿,你不知天高地厚,竟敢直呼神君名讳,必将死无葬身之地,转瞬间,便有大大小小,上百只‘赤钩天蝎’……”
司马白连连推手,截断班小平的话头,双轩剑眉,含笑说道:
“班小平,‘天蝎神君’蔡昌比你聪明,一蝎无功,百蝎何效?他决不会再像吓唬一般武林人物那样,放出甚么蝎子来了!”
班小平久久未见自己倚为靠山的“天蝎神君”,有甚动静,不禁心中也略觉惊疑,但仍厉声喝道:
“司马小儿休狂,纵令蔡神君不屑对你施放神蝎,凭他‘赤尸神功’,暨其他精粹绝学,也非你这等乳臭未干之辈,所能抵敌抗拒!”
司马白点头道:
“你这次说得到还有点道理,常言道:‘生姜毕竟老的辣,甘蔗还让老头甜!’,‘天蝎神君’蔡昌是成名人物,位列当代‘十大奇人’之中,若论功力火侯,司马白自然难免弱上一筹,不敢过份狂妄……”
鲍恩仁深究司马白近来江湖经验大进,今夜与班小平所作对答,也不亢不卑,相当得体,心中颇为佳许!
但他深知“天蝎四凶”中,向有“神君最辣,童子最损,尼姑最阴,秀才之狠”之语,那“天蝎神君”蔡昌,毒辣狂暴无比,万一怒极发难,凭自己和司马白的武学修为,真未必抵挡得住!
由于鲍恩仁深有戒意,故而他未怎插口答话,只是全神提防分明尚伏在暗中,未曾出面的“天蝎神君”蔡昌,有甚突如其来的暴袭举动!?
司马白说至“……不敢过份狂妄……”时,语音微顿,侧顾鲍恩仁道:
“鲍兄,‘天蝎神君’蔡昌一向妄自为大,功力方面,也着实要比我们老辣,今夜他所豢毒蝎,被你一掌震死,又听我故意犯忌,对他直呼名号,却直到如今,隐身未动,似乎大大反常,你这老江湖,可猜得出原因何在么?”
鲍恩仁也已隐隐感觉司马白似有仗持,但仍不敢有所懈怠,一面仍多戒备,一面皱眉答道:
“我正为此事奇怪,‘四凶’之中,天君最辣,除非蔡昌本身,遭遇到甚有困难以外,他似乎绝无再默默忍耐,不下毒手之理……”
班小平听至此处,以眼角余光,向供桌之后,偷偷一瞟。
这动作,并不明显,却已被司马白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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