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了?”
东方野激动地道:
“欧驼子、蓝衣秀士,全是前辈叹为观止了!”
“好说,雕虫小技而已!”
“天下……恐怕已无人能及老前辈……”
“不可这么说,奇才异能之士,所在多是,老夫算得了什么,倒是少侠的武功,当今一时无两。”
“晚辈不敢当此谬赞!”
“还有人等着与你说话,我们……就此言别了!”
“前辈不说后会么!”
“哈哈哈哈,老夫此后闲如野鹤,一切看定数了!”
东方野顿时兴起了一种曲终人散的空虚之感。
伍文俊上前执住东方野道:
“东方兄,小弟愿说后会有期,将来盼南下相晤。”
东方野茫然应道:
“也许会的!”
“告辞了!”
“请!”
三人相偕离去,东方野孤立石坪,不知道是悲是愁。
那些紫衣武士,已把现场清理完毕,遗尸悉数抛入了潭中。
东方野呆了一会,顺手把田慕嵩的尸体抛落潭中,然后飞身下坪,大母余素芬,早已出轿相候,东方野趋前下跪道:“叩见大母!”
余素芬用手搀扶,慈爱地道:“孩子,起来,真难为你,你爹可以瞑目了!”
“谢大母!”
“你娘呢?”
东方野心头一惨,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道:
“我娘与父亲相随地下了!”
“什么,你娘……”
“在天王寺中!”
“啊!孩子,这是命吗?”
说着,泪水籁籁而下,“魔轿使者”也陪着垂泪。
场面顿呈悲凄。
久久,余素芬才幽幽地道:
“孩子,你随我回山?”
东方野想了想,道:
“孩儿尚有些小事未了,大母先请回,孩子事毕再来!”
“你……一定要来!”
“是!”
“孩子,东方一家人还有别的亲人么?”
幽幽断肠语,催人热泪滚滚。
东方野哀声道:
“大母,孩儿会来依您膝下的。”
“孩子,我等你归来……”
“孩儿记住了!”
“我走了!”
“孩儿送大母!”说着,躬下身去。
“秘魔门”余素芬微一抬手,道:
“孩子,礼多便显得陌生,以后随便些!”
东方野恭应了一声:“是!”余素芬上轿,四少女抬起轿。
由紫衣妇人“魔轿使者”前导,缓缓出谷。
这时那些候在近旁的“秘魔门”各殿殿主与各级武士,才围了上来,分别与东方野见礼寒喧,以少主称之。
东方野特别向当初投契的紫衣武士袁安道:
“袁安,等我回来,传你几手!”
袁安喜之不胜地躬身道:
“卑属先谢过少主,能得少主指点一二,卑属终生受用不尽了。”
东方野又黑心向“武殿”殿主王天道:
“王殿主!”
“卑座在!”
“我主伤亡如何?”
“重伤两,轻伤五人,无死亡,伤者已先撤离了!”
“好!‘无双堡’总管‘铁罗汉岳岱’免脱了么?”
“被‘血手书生’所杀!”
“啊!”东方野大是激动,那谜一般的人物,怎不见踪影?“秘魔门”一众高手相继辞去。
震颤武林天下的场面结束了,“藏龙谷”“血榜”,行将成为供后人凭吊的阵迹,血腥的故事,将不会在些重演。
东方野再次对扫平的“血榜”深深看了两眼,口里发出一声慨叹,举步出谷,到了谷外,忽见两人一骑,候在路边,赫然正是“血手书生”主婢与那匹“的庐”马。
东方野走了过去,双手一拱,道:
“敬请阁下援手!”
“血手书生”也不还礼,以一种异样的声调道:
“这匹神驹完璧归赵!”
“这……早已奉赠阁下了,岂能收回……”
“我用它不着了,名驹该有主,我只是代你保管而已!”
“这……这……在下不能接受。”
“有件事忘了问你……”
“什么?”
“你当年在‘武林城’有位红颜知己……!”东方野怆然一笑,道:
“红颜多薄命,她业长眠地下了!”
“为什么?”
“田慕嵩的厚赐!”
“啊!想不到!”话锋一顿之后,又道:
“记得我说过的话么?”
“什么?”
“我揭露真面目之日,便是缘尽之时,今天,此刻,便……是其时……”
东方野登时激动起来,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血手书生”悠悠吐语道:
“我再叫你一声贤弟,‘素衣修罗’贾明便是我!”
东方野一把捉住对方的手,粟声道:
“拜兄大哥你……”
“血手书生”挣开了手,后退三步,颤声道:
“而我便是‘怨狐’……”
声调突然变了,是个十分耳熟的女子的声音,东方野全身一颤,尚未转念,“血手书生”业已扯下蒙面灰巾。
一张疤痕累累的女人面孔,出现眼前。
东方野做梦也想不到“普渡庵”的“怨狐”,“血手书生”,“素衣修罗贾明”,都是芸香的化身,一切谜团,于焉尽解,贾明是假名的谐音,当初就没想到,她这一脸疤,便是“轰天雷”所炸,“追魂客”传语,要自己忘了白芸香,原来是这么回事,这般用情,确是古今所稀少。
白芸香惨然一笑道:
“别了!”身躯一转……东方野弹身截住,激情地道:
“你不能走!”
“为什么?”
“白姑娘,你……你……”他不知该么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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