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
东方野大惑,惊声道:
“是什么东西?”
“记得‘武林城’客栈中的郑老爹吗?”
“郑老爹,当然记得……”
东方野心中,立时浮现出郑老爹慈祥的面孔,往事历历,如在目前,他不会忘记郑老爹对他的关切之情,授艺之恩,没有郑老爹,他可能没有今日,单只被两名恶奴毒打那一次,便活不成了。
他也想到郑老爹遭遇的一幕师门惨剧,被师弟之子“过路客齐世风”重伤,死在当场,临死,郑老爹嘱咐了两件事,第一,有物相赠,留在母处。第二,不可辜负上官凤,言犹在耳,却已淡忘了。
宋婉君从衣箱中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布袋,递与东方野。
“打开来看看!”
东方野惊奇地解了开来,赫然是一柄古色斑斑的长剑,不由大大激动?颤声道:
“剑!”
说着,一按卡簧,轻轻一拔,一道毫光,耀眼生花,不禁栗呼道:
“好剑!”
“你知道郑老爹何许人物?”
“这……孩儿不知道……”
“他便是三十年前,中原道上脍炙人口的名剑手‘剑王吴昆’!”
“啊!”
东方野内心的激动,惊震,简直无法以言语形容,想不到豚厩迹马厩的郑老爹爹竟然是数十年前不可一世的剑手,这柄剑,便是传说中的“蟠龙剑”了,据说此剑算是剑林一宝,虽在一般武士手中,亦能发挥惊人威力。
心念之中,脱口道:
“这是‘蟠龙剑’!”
“不错,你当记住吴昆老前辈的遗泽!”
“是的,孩儿不会忘记。”
宋婉君突地面色一变,道:
“你爹葬在何处?”
东方野怔了一怔,道:
“外公没告诉你?”
“没有!”
“葬在武陵山中的天王寺!”
“带我去!”
“娘……”
“不要多说什么,难道我不该看看他埋骨之所。”
东方野无话可说,他没理由阻止母亲不去。
宋婉君接着道:
“我们明早起程!”
“这事得先禀外公……”
“当然。”
“孩子还有件事要告诉娘……”
“什么事?”
“孩儿与大母余素芬谈过父亲的事。”
“她怎么说?”
“她说往者已矣,都是命运作弄人,谁也不该怨谁,她希望母亲去与她同住。”
宋婉君面上现出激动之色,但随即又归于幽凄,平静地道:
“再遇到她时,告诉她我心领这一份情意。”
“娘不打算……”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郝名扬进来请母子俩用餐,谈话中到了外面厅屋中,“独手医圣”与宇文一雄业已坐候,菜肴很丰富,摆了一桌子,想来是当初宇文一雄小店中的伙计们所做。
母子俩相依打横,郝名扬坐在下首。
这席酒虽是给东方野洗尘,但因各怀心事,场面显得很沉闷。
席间,东方野向“独手医圣”道:
“外公,我娘要去武陵山中探看我爹的?”
“独手医圣”老脸顿时变得很难看,目注宋婉君道:
“君儿,不去也罢?”
“不,我一定要去。”
“去了……陡增悲伤……”
“女儿决心意定了!”
“独手医圣”黯然神伤地道:
“为父的行将朽木,希望你伴我风烛残年……”
宋婉君泪水在眶中打转,颤声道:
“爹,女儿自小便使您伤心,您就当没有我这不孝的女儿罢。”
“为父的余日无多,你当替小野着想?”
“女儿……不孝!”
东方野一听话风不对,但又不好说什么,只在心里暗自盘算,探墓并非什么大不了之事,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呢?外公老了,老人的感触可能多些……
“独手医圣”叹了一口气道:
“你一定要去?”
宋婉君不开口,只点了点头。
宇文一雄插口道:
“师姐,依我看来,你不必长途跋涉……”
“为什么?”
“要小野与名扬去迎骨,归葬此间,岂不甚好?”
“不,我要去。”
“师姐,我是个残废人,师父需要你留在他身边……”
宋婉君双眼芒然直视,幽幽地道:
“我知道,但我必须去。”
“师姐,我是说把遗骨运回此地埋葬……”
“生有地,死有地,不必再翻尸动骨了!”
宇文一雄苦苦一笑,闭上了口,他清楚宋婉君外和内刚个性完全得自师父“独手医圣”的遗传,说一不二,决定了的事,死也不改变。
“独手医圣”颓丧地道:
“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女儿明晨动身。”
“是的!”
“好!好!”
说着,挂下了两行老泪,这一代怪杰居然会流泪,可是破天荒的事,宋婉君离席下跪,哀哀地道:
“女儿不孝!”
宋婉君这一下跪,东方野自然不能坐着,也跟着跪了下去。
屋内的气氛令人窒息。
“独手医圣”轻喝一声:“都起来!”说完,入内去了。
母子站起身来,谁也没有心情再吃喝下去,这一桌洗尘酒,就这么散了。
第二天一大早,母子俩含泪拜别“独手医圣”,向宇文一雄师徒辞了行,然后上路,奔向武陵山,东方野佩着那柄“剑王吴昆”遗赠的“蟠龙剑”,为了不旁生枝节,他又易形为黄瘦书生。
一路上,宋婉君有说有笑,对爱子的一切所经,询问甚详,东方野放心了不少。
这一天,进入武陵山,东方野的心情开始沉重起来,前尘往事,齐奔心间,使他有不胜负荷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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