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野随着“血手书生”重返庵内,到了精舍明间中落坐,“血手书生”转入内间,对庵内积尸,他竞视若无睹,不置一词,这种性格,东方野深不为然,青衣婢女献上香苟冲着东方野盈盈一笑。
东方野正襟危坐,沉声道:
“小姐的伤无碍么?”
“难得少侠记挂,是皮伤,不要紧,家小姐敬谢少侠援手!”
说完,深深一福。
东方野暗忖,还谢个什么劲,方才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如果不是碰上“血手书生”,自己还不是没趣地离开了。
青衣女婢似已窥出东方野心意,陪着笑脸道:
“方才小姐对少侠很失礼……”
“那里话!”
“自贾明少侠过世之后,小姐性格全变,对世事意冷心灰誓独守终,对我家公子也不例外,只有一样,对残害贾少侠的‘无双堡’决不放过!”
东方野不禁油然而生同情与敬佩之心,暗忖,自己方才错怪她了。
就在此刻,“血手书生”转了出来,仍是蒙着面,青衣婢女退了下去。
“谢谢老弟适才对舍妹援手!”
“小弟欠兄台太多,须须小事,何足挂齿,适逢其会罢了!”
“舍妹对老弟的剑术十分推崇……”
“夸奖了!”
“老弟可能以敝兄妹不示其面目为不然?”
东方野朗声一笑道:
“人人皆有不得已之时,小弟并不在意!”
“血手书生”沉凝地道:
“实缘敝兄妹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迟早总有一天对老弟出示真面目的,其时,也就是你我缘尽分手之时!”
东方野心头一动,道:
“那是为什么?”
“血手书生”音调有些悲凉地道:
“一切都是命定的,人力无法转!”
“小弟不解?”
“届时老弟便知道了!”
“那兄台又何必定要出示真面目呢?”
“我说一切都是命定,无法改变。”
东方野茫然地点了点头,事实上根本没有猜测的余地,什么是命定,命定了什么?出示真面之后,便告缘尽,永不再见,简直是匪夷所思。
心念之间,改变了话题道:
“兄台方才说要准备他迁?”
“是的,此地并非可以久居之地!”
“什么地点?”
“这个……有事我会找你,对了,那匹马……”
“怎样?”
“老弟想来必十分需要……”
东方野哈哈一笑道:
“那是小弟赠与兄台之物,没有收回的道理!”
“我回赠可以吗?”
“小弟决不接受!”
“好,不谈这个,老弟还记得当你受‘紫电神功’所伤之后,曾拖我找几个人转达你的话,我碰到了‘川中追魂客’……”
“啊!”
“他说,已在巫山与你见过面!”
“是的,有这回事,兄台何时碰上他的?”
“一个时辰之前,他到归州!”
“哦!”
东方野自己在巫山后的“毒谷”与“川中追魂客”分手时,他说要守候三日,想起自己因见“蓝衣秀士”留字而没有回头,可能他又改变了主意,随着出山了,不然他怎会在归州现身。
“血手书生”又道:
“其余的没碰上,看来不必要了。”
“是的!兄台这令妹?”
“见了!”
“可知那灰衣老人的来历?”
“这……不知道,舍妹说他一直没报名号,幸亏老弟不速而至,否则后果难以想像,即使我在,恐怕也不是那老匹夫的对手……”
“兄台过谦了!”
“这是实话,凭愚兄妹的身手不相上下,她不敌,我也不成!”
“小弟也只是险胜!”
“老弟不杀他为什么?”
“这……一时大意,被对方脱走了!”
“如老第有心杀他,他恐怕没有机会!”
“是的!”
“老弟造了大错,容留一个可怕的劲敌,如果有一天再次碰上,对方有人联手助力的,后果仍然是严重的……”
东方野赧然道:
“这点小弟事后想到了。”
“老弟目前行止?”
“赴嵩山附近找一个人?”
“谁?”
“他叫石公生,在江湖中可能无名!”
“何事找对方?”
东方野不愿在此时抖露实情,心念一转,含糊以应道:
“只是受朋友之托,查证一件事。”
“乾坤真人如何?”
东方野愤然道:
“被他逃脱了,那老牛鼻子狡诈如狐。”
“这一来打草惊蛇,找难了……”
“但不管上天入地,小弟发誓要找到他!”
“老弟现时名声已传遍江湖,这样明着去找,你人未到,对方早已闻风而遁了!”
东方野颔首道:
“兄台所说极是,小弟得遮掩本来面目。”
“那样好些。”
“小弟想告辞了?”
“便餐如何?”
“不必了。”
“如此,我们后会有期!”
东方野起身,拱手作别,到了庵外,四顾无人,立即施展“易形”奇术,把肤色改变成紫棠之色,骨骼也略为收缩,这一来,任谁也认不出来了。
到了归州城,已是薄暮时分,他安步当车,在街上闲逛,希望能有所遇。
这里地当水陆要街,三街六市,热闹非凡。
突地,肩膀上被人重重拍了一下,出自练武人的本能,他先朝前一弹,然后转身,面对自己的,赫然是“川中追魂客”。
“少侠,我们去喝三杯,吉庆楼,有名的烧烤!”
东方野大感骇然,自己已易了容,连体形都改变了,他是凭什么认出自己的呢?而且时值黄昏,夜色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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