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说,这些都不成问题,第一,我擅易容之术,你易容改装之后,城中无人再认得你。第二、你从记不得对方,但多少总有些印象,可能见了面你会想起,你只注意年纪在七十左右的老人便行。第三、我给你三十两银子,你在城里住一个月,如能碰上,就另给你上百两,如何?”
小野不由心动了,他并非贪那一百两银子,而是想见老爹,一方面警告,一方面摸摸“过路客”的来历,另外一点,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并不马上答应,期期地道:
“阁下既有易容之术,自己去办岂不是直截了当!”
“不成!”
“为什么?”
“这……有两个原因,第一、城中不许带剑,不许斗殴。第二、我不认识他本人,必须要你去分辨。”
“哦!”
小野心头一震,原来他不认识他要找的人,但也奇怪,他会找一个他不认识的人寻仇,也许不是寻仇,而是另有原因。
“你干不干?”
“我找到了之后如何联络。”
“我住城外马家店!”
“好!”
“你愿意做?”
“是的!”
第二天,小野改扮成一名书生装束,原本俊秀的脸,易成了晦气色的中年人,他大摇大摆的入城,进了“悦来客栈”。
果然,再没有一个人认得他。
中年饭后,他逛了一趟街,然后有意无意地绕到客栈后面,闯入了马房。
他重临托足之地,不由感慨万千,马房里的一事一物,对他都那么熟悉。
“客人要做什么?”
郑老爹伛偻着身子,惊疑地望着他。
小野四顾无人,抑低了嗓音道:
“老爹,是我,小野!”
郑三惊震地连退了两步,好半响才道:
“你是……小野?”
“是的,老爹听不出我声音?”
“啊!小野,怎么回事?”
“我进城来办事!”
“你娘呢?听说……”
小野眼睛一红,道:
“我娘侥幸脱险,但我们母子分了手,她……不知去向。”
郑三显得十分激动的道:
“你怎成这样子?”
“有人为我易容,要我入城替他办事……”
“办什么事?”
“找人!”
“找谁?”
小野平静了一下情绪,道:
“老爹,你认识一个叫‘过路客’的中年文士么?”
“你要找他?”
“不,是他托我找人!”
郑老爹偏头想了想,摇摇头,道:
“过路客……从未听说过!”
“他使的是一柄金剑……”
郑三老脸大变,一把捉住小野的手臂,栗声道:“金剑?”
小野点了点头道:
“是的!”
郑三松开了手,退后两步,四下一张望,激劝地低声道: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只说叫‘过路客’!”
“多大年纪?”
“四十不到!”
“是他……他竟然找来了……”
“老爹,他是什么来路?”
郑三答非所问地道:
“他托你找人?”
“是的!”
“找谁?”
“找老爹!”
郑三全身一震,双目暴睁,迸射出骇人凌芒,这神情,小野还是第一次见到,不由大感忐忑,心知这内中大有文章。
“他……指名要你找我?”
“不,看情形他并不认识老爹……”
“这……倒底怎么回事呢?”
小野把卖菜被蔡大光欺凌,“过路客”抱不平,以及母子被困,脱走时不慎剑术上露了白等经过,说了一遍。
郑三连连点头,听完之后,道:
“你准备怎样”
“我是来请老爹注意防备!”
“防备却不必,我并非怕他,只是……”
“只是什么?”
“这你不必知道,小野,倒是你……”
“我?”
“对方既已看出破绽,必不会放过你……”
“老爹,这不用提心,一月之后,我回复他没见到人便完了!”
“他不放松呢?”
“到时再说吧!”
“小野,你马上离开,以后不可再来,也许他在暗中监视你,他既能易容,来去定可自如……”
小野悚然而震,这是极可能发生的事,不可不防。
就在此刻,小野忽觉衣袖被扯住,他这一惊非同小可,转头一看,不禁哑然失笑,原来是那匹他原来照管的小红马,用嘴咀衔住他的袖子,鼻子里发出“咻咻!”之声,他虽改了容貌,马却可闻到他的气息。
由马,他想到了上官凤。
“老爹,这马……”
“很久没骑人了!”
“小姐……”
“自你走后,她没骑过它!”
小野的内心,却地激动起来,他轻轻抚着马颈,推开了马头,对儿女情,他并不十分明白,但,那发自本能的反应是任何人都一样的。
他的心乱了,有些惶惶无主。
郑三再次催促道:
“你该走了!”
“老爹…我们何时再见?”他的眼睛湿润了,这是真情的流露。
“小野,这就很难说了,我教给你的那些武功口诀,望你找机会苦练,但要注意隐秘,如能全部参透,必有可为!”
“老爹……”
“你去吧!”
蓦地——
一条人影,幽然出现门边,小野转头一看,目光登时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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