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登时一阵黑地昏天,躺着的赫然是刚刚负气伤心而离的欧阳如玉,口鼻溢血,厥状至惨。
“小玉!”古凌风狂叫一声单膝半跪下去,他已顾不得男女之嫌,伸手探视,发觉气机极微,心脉欲断还续,五腑已经离位,是极严重的内伤。“小玉!”他又叫了一声,是悲嚎,听起来不像是自己的声音。
小玉双眸紧闭,口鼻里的鲜血还不断溢出。
古凌风的灵魂像被活生生剥离了躯壳,他坐下,把小玉的身体横放在自己膝上,脑海里呈现一片空白。
文素心奔到,惊啊了一声之后蹲坐另一侧,迅捷地检视了一番,黯然道:“是伤于极高的内家真力……”
古凌风昏昏然地道:“还有救么?”
文素心缓缓摇了下头道:“恐怕是没救了!”
古凌风狂叫道:“她不能死!”
文素心道:“我尽力试试!”说着,伸指疾点小玉一十八处大穴,然后掌附“脉根”,迫入本身真元。
古凌风像经过长途疾奔般喘着气。
“文姑娘,你……精于此道,一定要救她。”
“我会尽我所能!”
片刻之后,小玉的手脚动了动,鼻孔里有了微微的呼吸,又过了一阵子,鼻息加重,眼皮子缓缓睁开。
“小玉,小玉!振作些!”古凌风急叫。
小玉口唇在抖动,似乎想尽力发出声音。
“小玉,还认得……我么?我是……古大哥!”
“……”小玉的口唇抖动得更厉害。
文素心仍在输以本身真元,小心翼翼,她是行家,当然知道此刻如果操之过急的话,不但无功,反速其死。
“小玉,什么人下的手……什么人?”
“一个……白……”小玉有了声音,细不可闻。
“小玉,快说,是谁?”古凌风把耳朵凑近她的唇边。
“白……白发……金……箍……”
“白发金箍?”古凌风栗叫。
“是谁?”文素心眸光闪了闪。
“百粤武帝”古凌风一个字一个字用力地说出。
“会是他?”文素心语带惊疑。
“没错,白发金箍,找不到第二人。”
“以‘百粤武帝’的身份,应该不会……”
“小玉到了这时候还会说假话不成?”
“古公子,我看……”
“怎样?”
“小玉恐怕……我已经尽了力。”
“不行!”古凌风哀叫了一声,是对命运的抗议。
“古……大哥!”小玉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道:“你……
真的……不喜欢我?”
“喜欢!小玉,我喜欢你!”古凌风语不成声。
小玉脸上浮起一个笑容,笑容僵化在脸上。
文素心叹口气,收回了手。
古凌风把小玉紧紧搂在怀里,他也僵了。
痴心的女人,在临死的时候得到她倾心的人一声喜欢,这对她是一种安慰么?应该是,因为她展现了笑容。
文素心没有开口,她明白古凌风现在悲伤的程度,在这种情况之下,任何劝慰的话都发生不了作用,只有等他自己慢慢纾解。
远处,传来了报晓的鸡啼。
天会亮,然而小玉的天永远不会亮了。
古凌风抱着小玉起身,木然举步。
文素心也站了起来。
“古公子,你准备去哪里?”
“送她到她爹的身边。”
二更将尽。
古凌风在北大街的“四海楼”独酌,不,独酌二字不当,他不是在酌酒而是狂饮,两眼红得像要喷血,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心头的杀意太浓,没人敢多看他一眼,因为只要接触到他的目光便会感到相当地不舒服。
大部分的酒客都已醉归,只剩下寥寥几个贪杯的酒鬼恋栈不去,小二疲乏地坐在空桌边,时而偷瞄古凌风一眼,瞄一眼便皱一次眉,这看来英俊的冷面酒客现在的神情是凶神恶煞,像是随时随地都准备杀人。
不错,古凌风是准备杀人,胸中的杀气已凝固了。
他自誓要为小玉复仇,百倍索讨。
他是故意在大庭广众之间现面的,希望“百灵会”的人找上他,他便大开杀戒,把“百粤武帝”给杀出来。
酒对他似乎已失去了应有的麻醉力,他已经喝了整整十壶,没有醉意,醉意已溶在杀意里,更浓,更炽烈。
一个青布包头,乡下女人装束的女子手挽花篮走近桌前,把一串玉兰花往桌上一放,脆生生地道:“客官,买串花去给相好的戴。”
古凌风手按杯子,直勾勾地望着空处。
卖花女又道:“客官,刚采下的,很香!”
卖花卖到酒楼里这倒是罕见。
小二懒洋洋地道:“喂!别打扰客人。”
古凌风赤红的目芒转到卖花女身上,这一看使他心中一动,这卖花的不是小姑娘而是一个妇人,脸色蜡黄,但一双眼睛却是风情十足,这眼神绝不陌生,脸型轮廓也似曾相识,她是谁?在哪里见过?
“公子爷,花香能清神解酒!”
“你……”
古凌风从声调听出来了,她是化了装的但改变不大,晃眼是看不出来,但这么接近又说了话,很容易辨认。
“公子爷是醉眼昏花么?”
“卜芸娘!”古凌风直呼其名。
“嗯!我到过豆腐店你不在。”
“找我?”
“对!”卜芸娘点点头,道:“你没救出华艳秋?”卜芸娘把声音压得很低,媚眼朝酒座间溜扫了一转。
“没有!”古凌风无心说出经过。
“八臂神猿欧阳仿的宝贝女儿遇害?”
像刀扎在伤口上,其痛楚无法形容,古凌风的身躯晃了晃,赤红的眼瞪得很大,仿佛一头负伤的猛兽,准备着撕咬扑噬。
“你怎么知道?”
“买棺、装殓、寄厝,这是瞒不过人的。”
“那又怎样?”
“我看你很想杀人?”
“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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