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音去罢!”
他回转头来,朝着身后四僧,沉声喝道:
“悟元、悟真,速将你二师叔的遗体,抬入禅房,用净水清洗,披上他生前袈裟之后,守着候命!”
左右两僧,朝嘱话的人,合什为礼,立朝尸首拜了两拜,然后左右相托,步人殿堂,铙钹引罄,和梵音,响成一片。
蟹脸老憎,又复喃喃数声,朝着殿内佛祖金身,下跪拜道:
“弟子伏豹,蒙佛祖慈悲皈依,二十年来,早已封刀挂剑,但二师兄痛遭惨毙,自不可容恶人危害佛门,起而护法,只有重启红莲,纵遭刀兵,死而无怨!”
最后两句,他似乎沉痛已极,语音提的很高,大殿上,突然钟鼓齐鸣,人影晃动,又走出一位年浅沙弥,手上捧着一具黄绫包裹之物,双手齐举过额,大声道:
“奉掌门面谕,准许启封!”
蟹脸僧恭身接过黄包,轻轻打开,立进出一蓬红色光芒,耀眼夺目。
宝刀无鞘,柄上嵌珠,色似赤莲,微风掠过,咝啸作响。
蟹脸僧拿刀朝腰上一搭,宝刀如带,围着腰身,不短不长,明是一把百炼软刀,价值连城之物,按封刀数十年,而且还是一位佛门高僧,启刀重开杀戒,这在佛家弟子言,无按殊蓄发还俗。
他不慌不忙,朝林中喝道:
“血污既染佛门,居士们不必藏头露尾!”
突闻一声娇笑,笑似银铃,荡漾长空,使人一听,立觉春意盎然,有一种奇异感受,老和尚,似觉心头一怔,不知不觉间,合掌后退两步,瞪眼往前一扫,大声喝道:
“本寺戒律森严,倒不容女宾夤夜接近,女施主你是何人,何必闯这种混水?”
那发笑的人,娇滴滴的答道:
“这是那来的规矩?佛祖如不容许女子,庵堂之内,何来女尼?他的金身,又来自何处?这么糊涂狂妄,那象什么释家弟子?”
香风起处,一位绿衣女子,从漪漪绿竹里,婷袅而出,未开言,先朝禅师一笑,妖冶无比。
她一出,舒儿即知好戏,尚在后头,而且提高警觉。
老禅师,屹立如山,紫蟹脸闪闪泛光,态度严肃之极,女子身上,发出一种异香,香沁心脾,阵阵而至,贴着柳腰,并挂着一只香囊,婷婷漫步里,香囊起落,都打在跨股之间,使人另有一种感受。
她突地微笑喝道:
“和尚,你是佛门高弟,理该心平气和,干吗这么威风?”
老和尚闭眼不答,舒儿从暗里看去,见他两手朝下,衣角风吹不摆,知道这和尚已暗中凝运真力,稳护全身,只一发动,必以全力相搏。
那女子,喝问之后,见他默不答言,却也不恼,把娇躯停了一停,竟从怀里取出一块红巾,微微含笑,旋复轻移莲步,望着禅师缓缓迥绕,似从他身上,可以得出什么秘密一般。
环绕半匝,突闻禅师大声喝道:
“涂山余孽,这种獐智,可以难倒老僧么?”
随手劈出一股疾劲无比的冷风,朝绿衣女子打去,掌风出手之后,左手疾招,一枝响箭,掠空而起,穿过殿脊,朝后落去。
绿衣女闻说涂山两字,似是轰雷贯耳,往斜刺里一闪之后,右手一横,也发出掌风迎击。
和尚冷笑一声,屈指几弹,咝咝作啸,一动手,即是重招。
对手功力,似不稍弱,突闪身形,朝和尚身后一掠,口中立即娇咤道:
“和尚,姑娘有话问你,别一味逞强!”
“妖婢且说!”
那女子眨了眨大眼,立把秀眉一皱,问道:
“你那涂山两字,是何含意!”
“这得问你自己!”
“你是否意指师承?”绿衣女娇慵地打了一个呵欠,故作轻松。
灵舒最看不惯这种女子了,她带着双重性格,遇美人,她有三分男气,遇男人,却是爹劲十足,在他眼睛里,这是一位十足人妖,她姓顾,叫媚娘,云峰山葫芦谷里,几乎上了她的大当,有她一来,自然得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老和尚手按刀柄,冷漠地道:
“谁不知道涂山老妪,以药物惑人,五十年前,终南掌教,纠少林,嵩阳等三大门派,费了三年摸索,与以围捕,那妖妇,锻羽而逃,上了年纪的人,谁不知道此事?”
不料语音未落,那绿衣少女突地连声大笑起来,她笑得花枝招展,婵鬓蓬松,最后两手抚着胸口,几乎稳身不牢,栽落地上。
殿堂上原有金铙梵音,但都被她这种笑声所掩蔽,堂内僧众,似乎受着笑音所引诱,竟离开跌坐之处,一窝蜂跑了出来。
这些,都是三十的壮年僧人,也有生得头脸清秀的人物,他们皈依三宝,戒绝女色,耳沾目濡,都是光秃顶的僧众,何曾见着这么妖冶奇异的女人,她是如此大胆,泼辣风骚,竟敢在三师叔伏豹禅师的跟前,如此放肆,笑声偏又那么动听,使心如止水的佛门子弟,竟也难于自持。
蟹验僧把目光朝徒众一掠,不觉微微变色,好在还是夜间,颇难察觉,离他不远的一位僧徒,似把女人看得呆了,两眼发直,一瞬不瞬。
老和尚呔的一声,喝道:
“法明,还不速退,别着了这妖妇的道儿!”
绿衣女毫不在意,朝着周围僧众,把手一招道;
“我要你们冷眼旁观,女人和男子,有什么不同?”语声一顿,立变得冷峻无比,倒转话题,续道:
“涂山老妪,她是武林里一位响铮铮的人物,凭武当和少林。绝非她的敌手,不过,我与人家?绝无渊源,你既自命不凡,可知道她有什么惯技?”
老和尚不觉一呆,立时接口:
“散香囊可不是她惯用之物?”
“女人饰物,谁都可带,她那香囊,却是系在锁云羽扇之上,一红一素,绝不打单,何曾像我这只?”
老和尚被她驳得无法可说,尴尬异常,旁边,有一位少年僧徒,却插嘴道:
“也许那婆子还在,师父传徒,原不一定使用相同之物,你不可别出心裁么?”
这一说,绿衣女子也哑口无言,空气却立时显得紧张,彼此不语,但身子却如走马灯一般,绿衣女轻微的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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