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
“你比我们聪明多了,它把人体看作三百六十周天,罡气内行,四通八达,奇经八脉,通行困难之处,难于急行见效,一切秉乎自然,但所提方法,却未明说,你不提示,我反而弄得往牛角尖里乱钻,真是冤枉!”
两人把方法了解之后,立按版上所传,照炼一遍,果然是古代高贤所遗心法,确实与众不同。
舒儿所习极广,暗把各式心法,略作比较,溶会贯通后,自然更获益不少。
翌晨。
渡过沅江,同往雪峰迸发。
一路览山泽名胜,盘桓数月始,横渡资水,进入云峰山地。
沿着资水,由湘境西南,朝东北直穿湘中,山脉绵延,不下千里,层密叠秀,外障堆云,气势之雄,差碍蜀道。
秋娘舒儿,同具山水之癖,如以此行任务,虽受奇人之嘱,但目的并不显明,这一来,自然快慢由心,并不急切。
山径曲折,不利攀行,好在两人轻功卓绝,自下而上,殊无困难。
严冬之期,大雪封山,从高峰下望,只觉银峰棋列,大地宛若琉璃,使人感到雪地里,真是气象万千。
舒儿和秋娘,就住在山上岩洞里,秋娘自武陵剧战后,深感自己武功,并未臻于堂奥,于是利用山里僻静,竟潜心精研武学。
她身上犹是一袭单衣,似乎毫不畏寒,而且跌坐之处,专拣四周雪深之地,按诀行动,不久,舒儿才探出:
“她正在修炼一种纯阴掌力,想藉寒冷之助,使事半功倍”,除留心她急于燥进,玄阴伤体,走火入魔以外,自己遂加紧锻炼。
两人逐洞而居,探雪峰之秘,但无效果。
一天清晨,秋娘携舒儿上峰比剑,灵舒笑道:“不必比啦?你能身剑合一,得剑道之奇,我准落下风,何必让我丢丑?”
秋娘嗔道:“你敢不听话?”竟不由分说,拉着舒儿,朝那陡峭无比的高峰,疾驰而上。
为要试验灵舒功力,他竟用起御剑之术来,但见白茫茫一道银光,离地约有丈余,如一条四练,掠地前飞,只觉寒气森森,罡风袭人,四周围,树拆石碎,地上冰雪,飘起老高。
灵舒叹道:
“妇道人家,剑术如此,未免过分霸道,待我来追她一追!”
他立将真气上提,直欲乘风而上,腰身微挫,左右一弹,人如飞矢,踏雪无痕,朝秋娘追去。
峰高千仞,直接云霄,全峰盖雪,与天上的白云,漫无二致,这两人,无尤无虑,又都负绝世寄功,真是陆地神仙,不着烟火。
秋娘快,舒儿似乎更快,天遁银光,如慧星一样,拖着十来丈长的光尾,舒儿业已越过尾际,一抖双臂,人如天马行空,疾穿而上。
但闻震天价一声奇响,峰上端,赡岩堆雪,横空而出,这时突然拆落,势若排山倒海,疾落而下,别说被它撞着,必成肉泥,单是那风沙夹雪,就无法抵挡。
秋娘惊叫一声,真气一懈,浊力微呈,这种御剑驰行之术,切忌惊谎,剑势一缓,光华骤减,那长逾十丈,硕大无朋的岩头,黑压压的当头罩下,挟着轰轰发发,劲风疾激,使人呼吸困难,秋娘神志略昏,已失主宰,不往旁闪,反朝下坠,但危险之势,仍无法解除。
下落之势,愈降愈速,几乎就在一瞬之内,岩石离两人头预,已不过丈余,生命危殆无比。
秋娘腰身,立被一只强有力的手腕抱住,顿感下落之势骤增,而且往斜刺里疾驰。
陡闻一声断喝,立感腰身一紧,自己身子也随着人家手臂,带得往前一伏,断崖下压疾风,激射如箭,更使两人斜冲速度大增,抱持秋娘的人,正是舒儿,陡奋神威,一抖双臂,竟抓着一段粗枝,“猿猴摘果”,疾快无伦,两人同把身子一弹,立飞落树上。
那断崖,却从旁掠过。
秋娘把婵鬓一理,叹了一口长气,正待和舒儿讨论此事,不料檀郎脸带怒容,低骂一声:
“可恶!”
脚点枝头,二度朝上疾冲,这一来,也使她如坠五里烟云,只好跟进。
约莫一顿饭久。
这两位少年男女,竟都到达峰上,峰高接天,古木撑云,寒风呼号,尖啸刺耳。
舒儿此刻,似乎对雪景全无兴趣,却在不断向四周搜索,踏遍全峰,略无异状,却朝那断崖之处猛扑。
秋娘知他犯了疑心,正是找寻敌人,自己也觉将信将疑,只好随他。
那断崖,离峰顶约数十丈,系由山上崖层朝外横展而成,但却不知何故竟从延伸之处裂开,断痕宛然,使人心悸,舒儿斜立断裂之处,仰头凝视,一脸怒容,秋娘不由好奇,遂和他并立一处,顺着他的目光,由下望去,不由芳心大惑、怔柯柯的半晌无言。
“秋妹,你可看出一点端倪来?这崖头,是人弄断的!根据情况预测,分明有人想加害你我!”灵舒缓缓诉说,剑眉深锁,怒容未减!
“小妹可想不出谁有这种功力,能开石摧山。”
“这一点不奇,只有留心细察,就易于反掌!”
秋娘见他把话语说得斩金断铁,不由一惊,含笑道:
“别打哑谜,明白讲出,也让小妹长点见识!”
灵舒笑了一笑,把手朝上一指,缓缓说道:
“从此一直朝上,崖上有崖,因为相距颇远,只要上面层崖,突然断裂,挟势而泻,崖与崖撞,石坚而脆,安有不断之理?”
秋娘不由恍然大悟道:
“你是说有人在上面拿石砸,激石相撞,才把那么一块凸出的岩层弄断,仔细想来,真太危险!”
两人又在附近仔细察看-会,雪地上却发觉不少足印,但比常人大上半倍不止,而且拇趾特长,前宽跟窄,形式奇特。
灵舒看得忘其所以,剑眉深锁,似坠五里烟云,又复微微叹息:
“这大约又是南天八奇的杰作了!”
“怎能断定?”秋娘随口而出。
自此以往,搜索之事,这两位少年男女,从不间断,一幌却是数月,春风舒寒,雪峰山头,由皑皑白雪,立变为万花如锦。
云海,为雪峰奇景,置身高峰,只觉四望茫茫,天地不分,如大海浮槎,使人倍增飘零,更使人感到渺小无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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