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真是可恨已极,居然敢在我苏朗眼前,把妹妹的人,打成这样,我如让她跑走一个,也不算是小相岭门下的首座弟子!”
语毕,扭头朝那两个残废老人招呼:
“苏韩两位世伯,烦你们代我点火烧庵!”
那两位残废老头,忙笑应道,
“大公子,不劳吩咐,小小一座尼庵,还愁火怕不来么?”跛足老人,蓦地一扬手,三点金星,连番打出,朝着望日庵屋顶上直穿而入。
波波数响,火光一瞥,屋上直冒浓烟,金星点点,连番爆出,火舌竟从屋瓦之下,卷了出来,一霎时,红光烛天,金蛇乱舞,望日庵竟成火诲一片,
清心神尼座下的三位弟子,慧明慧和慧性,见师亡庵毁,一败涂地,知道再出手也是白饶,遂由慧明背着恩师,遗骸正想退却。
不料那独臂怪人仰天狂笑道:
“小相岭独门律令,号称天绝,那能容你任意奔逃?”
屈指微弹,又是三点金星,脱手飞出,闪闪紫光,愈散愈大,波波之声不绝。
三慧只觉一股奇热,如近红炉,肌肤灼痛,眼看就得为这种歹毒暗器所炙毙。
突然一道银光,匝地而起,如神龙吸水,星飞河汉,竟住三慧身前,化成一道光幕,只闻咝咝之声,椎心刺耳,火光银芒,略一接触,紫光立往旁震开,如新春花炮,引火点燃,爆炸之后,化为无数火花,纷纷飘失。
恶驳冬冬作啸,震鬣嘶鸣,黑纱女和那少年,大吃一惊,来不及包扎伤患。少女已振袂而起,随手丢了一瓶药,吩咐绿衣婢道:
“这是紫玉散,撒在伤处,并加吞服,一七之内,如无变化,必可复元。”
场子里,敌我双方,均被来人那凌厉城势所慑,剑气倏忽欣然而敛,声如裂帛,三慧身前,竟静立着一位丰神如玉的美少年,目带红肿,粉脸上也微呈着苍白之色,显系伤心已极。
两道耀眼寒芒,竟从少女黑纱之内,直穿而出,她微移、娇躯,款摆罗裙,默默无言的望着来人,似乎浑忘一切。
原来这挺身而出的少年,正是灵舒,他在猝不及防之下,绝未料到,祖母禹氏,被人一举震落,赶忙扑上前落,一把将伤者抱住,禹氏一连喷了两口鲜血,勉强睁开眼来,见是自己孙儿,两行热泪,不禁夺眶而出。
舒儿已失了主意,早已痛哭失声。
禹氏双手微抖,苦笑道:
“疑儿,不必伤心,敌人狠辣,毒药拳风,双举并发,以祖母所习,绝难作人家对手,而今伤毒业已攻心,不必顾我,赶快逃命去罢,青娥她在那里?叫她好好隐藏,设法逃过一劫。……”
讲到最后,声音愈来愈弱,喉咙里一声干咽,鲜血从口鼻直流,手脚痉挛,双眼上翻,显得痛苦已极。
灵舒知道情形严重,忙将真气贯注掌心,朝祖母胸口轻轻贴去。
这种导气归元,纯阳祛伤之法,极着效果,无如禹氏不但震伤内腑,还中了一种毒药,内功如何治疗得来?扭搐几下,奇毒攻心,立时气绝。
舒儿不由抚尸大恸,祖母禹氏,双眸不闭,一种复仇之念,油然而生,他对遗骸叩首默祷,忽又瞥见仇敌用烈火暗器赶尽杀绝,更激发了同仇敌忾之念,遂拔取阙光愤而出敌,永字八诀,奇诡绝伦,剑光起落,一举将敌人暗器,纷纷击溃。
黑纱女默望灵舒半响,竟柔声问道:
“那死去的老妇人,和你怎么称呼?”
“她是我的祖母,无端被你手下击毙,这笔账,我得挂在你的头上!”灵舒一时激动,手上阙光剑,射出一溜银光,闪闪夺目。
“这把剑,谁给你的?”少女又问,语声还是那么柔和,夜风吹来,从她头上秀发和她那动人的娇躯,散出阵阵幽香,使人心头一爽,而袅袅余音,迥环荡漾,恰似莺声巧啭,清脆悦耳之极,可是,在灵舒听来,却如一把利剑,刺入自己的心房,他朗声答道:
“这个你管不着!”
“剑是南天八奇之物,你知道么?”
语音柔和中带着三分短促,显然地她也有点激怒了!
“绛妹千金之体,犯不着和这种行尸走肉,插标卖首的人,互相问答?”那死眉死眼的少年,带着满怀轻蔑的神情,一旁插嘴。
灵舒虽系诗礼之家,秉性温和,但以猝遭巨变,一种复仇之念,燃烧心头,闻言不由大恕道:
“不论该剑为何人所有,但陆某并非取自八奇之手,你们谁都不配诘问。”
少女娇躯,微微一动,复又迸出一声娇笑道:
“干吗这么光火,我姊姊两人,有生出来,从没有人敢在我的面前,讲过一声大话,还好,你遇着我,不忍对你下毒手……”
那死眉死眼的少年,立即接口道:
“绛姊,这狂徒,不知天高地厚,确是饶他不得,如任他在此胡言乱语,岂不有损贵派威名?”
黑纱女冷哼一声,未作回答,略作沉吟,仍进出那甜蜜的声音,面对灵舒道:
“你如遇上了我家妹子,别说你这么顶撞,就是语声高点,她也可立即翻脸杀人,这柄剑,本来与我无关,但是我们奉命而来,灵岩洞神兽山奇,持剑奉命,幽禁一位叛师逆父的女子,每半年,我们得来察看一次,不料神兽被人杀死,慕容青娥,也走得不知去向,根据暗中调查,本山附近数十里,精于武功的人,除了清心神尼以外,就要算你祖母了,本晚,我们并未打算用强,不料这尼姑和你祖母,竟预先发动,临阵失手伤人,事常有之,而今证物在你手中,足证我们并未料错,你可知道,搭救武林叛师逆父的人,那是一种什么处罚?”
灵舒怒咤道:
“以慕容妹妹那等性格,除非她师傅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她决不会叛他,而且人是陆某所放,狒狒也是我亲手所杀,师太和我祖母,对此毫无关联,你们仗着人多,不闻青红皂白,剧下毒手,如今我要复仇雪恨。”
黑纱女望了望身旁少年,立又扭转头,淡悠悠的问道:
“看你对她这么袒护,似乎很爱她的了。”
“爱又怎样?”
“为了爱,你可没想到性命危险么?”黑纱女的情绪,显得有点激动了,不住的往下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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