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妹妹,似乎容易叫得嘴响,而且一般习惯,也是如此。”
对方微蹙双蛾,薄嗔道:
“姐姐弟弟,还不一样么?说出你今年多大?”
“小生庚周乙酉,虚长一十五岁?”
“那还差得远呢?不但是姐姐,而且还是大姐姐呢!”
看她云发雾鬓,翠袖低垂,一笑嫣然,美舒儿,不觉大
为倾倒,幽深的古洞里,两美相对,耳鬓厮磨,宛如玉树环花,临风小立,彼此都觉陶醉了。
旭月初升,灵舒请少女随同自己一道出洞,这妮子,手弄碧玉搔头,半晌未置可否,随后决然一笑,还柔情脉脉地看了舒儿一眼,欲言又止者再。
灵舒急道:
“寒门虽微,但犹可称温饱,还望妹子万勿见却!”
“你可知道我来历不明,薄命红颜,尽皆祸水,你无意之间,把我从劫难中救了出来,如果让灾祸降临你的头上,岂不使我含恨一辈子!而且茂然而往,也难免惊世骇俗,依我所见,还是不去的好!”
语虽娓娓,而且言来头头是道,但可苦了舒儿,却又不好勉强劝说,一时神回黯淡,凝若木鸡。
少女一付剪水双眸,觑看灵舒,似已看穿他的心意,笑说:
“看你这样子,多可伶!世事苍茫,瞬息万变,如不能把事情看透,那无异作茧春蚕,自甘束缚,这道理,希望你好好体会!”
灵舒叹道:
“我幼攻诗书,何尝不解此道?只是你我一见,即如旧识,柑见容易,离别为难,这中间,或许就是人世所称的缘法,我也无法解释,此刻也不便多语……”
少女接口笑道:
“看清形,我不登门拜府,是不行的了!”
洞门口,似有人接口道:
“缘即是孽,孽即是缘,相见无缘,不如不见!你那能逃脱得了!”
少女猛地一惊,双掌一合,直纵而出。
灵舒也不敢怠慢,立即御尾追来。
经过许多曲折迥环宽隘不等之处,双双已到洞口,耳际,却传来几声朗笑,还有那震耳佛号,一杵钟声,由雅嘹亮,在淡淡晨曦之下,越显得景物宜人。
两人相视一笑。
舒儿见少女头上青丝,极度凌乱,正想代她一理,少女微含笑意,羞怯地轻轻避开道:
“公子爷,这可不是你干的活儿,三千烦恼丝,久未梳洗,只你一挨,惟恐越理越乱。”
她一举一动,在在都含着少女的温柔婉变和优美,灵舒已着迷了。
“木鱼山除你祖母外,似乎还隐藏着一位玄门高手,只是他这身武功,尚不是一流人物!”
“然则妹妹所见到的人,都胜过他了!”
“当今武林中,高手辈出,南天八奇,难有敌手。……”
“南天八奇?妹妹也知道么?那是怎样的人物?”
“我也弄不清楚!”
“是不是有位丐帮人物,随身还有四个貌像丑陋的童子。”
少女脸色大变,娇躯几乎有点抖颤,急问:
“你如何见过这魔头?”
舒儿毫不隐瞒,把闲云禅师的事,一一道出。
少女满脸愁急,跺足道:
“你和祖母,怎会管这桩闲事,说不定杀身之祸,就在眼前,这便如何是好?”
这又触发了舒儿的豪气,淡淡一笑道:
“我和祖母,都是患有怪症的人,如说丧气话,那是朝不夕保,但我抱着人定胜天,武以术道,决不让人世间有那种仗技横行的人,更不能见死不救。……”
少女秀眉皱了一皱,拢近前握着舒儿脉腕,两道柔和的目光,却注视在他脸上,凝视一会,热泪如断线明珠,直落而下,正待开口,灵舒却抢先说道:
“我身怀鬼脉,病在膏盲,攻之不可,达之不及。……”
“谁告你?难道他有解救之法么?”
“药能医假病,佛渡有缘人,闲云禅师,虽能看出症状,但无法可解。”
少女凝望长天,除声叹息道:
“这真是天意,无怪乎你遇上了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
“事情未到明朗之时,多言徒乱人意!”说完话,她望着舒儿,脸上带着三分羞怯,随道:“我是慕容青娥,以后就叫我一声青妹好了!”
东方大明,到了家,禹氏已守在门口候着。
灵舒慌忙就地拜倒,青娥也跟在身后,下起跪来。
老人家竟不问情由,一手一个,从地下拉起,笑脸堆欢道:
“此事,我已略知梗概,但姑娘的大名,却付阙如!”
灵舒忙把青娥的名字代说了,禹氏显得特别高兴,拉着这位绝世丽人,不住问长问短。
慕容青娥,带着三分羞怯,似乎不敢挨近这位年高德劭的老祖母,但妙目流波,深情款款,娇怒中含有三分稚气,而且有问必答,可是对自己的身世,却语焉不祥,仅云:
“父母健在,曾习武功,因受恶人所害,为老父幽禁于此,并遗恶兽山奇,就近监视,饮食物品,均就干粮及附近山果充饥云云!”
禹氏笑道:
“不是老身以老卖老,像你这么一位温文娴静,貌似天仙的姑娘,再大的错,训斥几句,你还不会改么?何至幽禁?灵舒这孩子,文学武功,色色都是上乘,只是他体质单弱,使我亲心,姑娘此来他也有伴了,正可分去老身不少心事!”
慕容青娥,突往禹氏身前一跪,粉目中热泪纷抛,悲声道:
“老人家的话,晚辈只有感激而已,公子才情武学,色色都是上乘之选,只是晚辈这不祥之身,抱难言之隐,能在此间停留几日,我也不愿先作预言,一切只有期诸来世!”
最后一句,竟难以出声,好在禹氏和灵舒,也不再多问。
就这样,青娥遂暂时留在陆家,纺织女红,厨下操作,温柔腕娈,处处能得禹氏欢心,但这妮子,却有一个怪癖,饮食起居,绝不挨近禹氏和舒儿,盥洗用具,也另备一处。
禹氏不由诧异万分,肃容一问,必莹然欲涕,默默无言,起初,禹氏以为她有奇异洁癖,仔细观察,却又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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