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过手,照她的性格,这一走是不可能再回头的了。
方石坚呆立了一阵,长叹了一声,垂头丧气地折上大路,许州之行算落空了,唯一的收获,是知道“无回玉女”安然无恙。
“辣手无盐”的话,又响在耳边“……她为你生了儿子,难道要她再去嫁人?……”方石坚心头阵阵抽痛,这一段情,难道无法接续了吗?既有今日,又何必当初?
薄暮时分,方石坚进入许州城,进了间小酒馆,借酒饶愁。
他要使思想麻醉,他想暂时脱离残酷的现实。
酒意已到了七分,可是痛苦依旧,“无回玉女”的影子,不停在眼前晃动,挥之不去。
他想痛哭一场,他想打她一顿,然而,想归想,痛苦归痛苦,借酒浇愁的结果,反而使痛苦更深,心思意念,牢牢系在“无回玉女”的身上,缠得更紧,更解不开。
突地,耳边一个声音说道:“小哥,你雅兴不浅啊!”
方石坚抬头,睁着醉眼,只见灰衣老人坐在自己的邻座,他不知是何时来的,桌上也摆了酒菜,方石坚郝然道:“老前辈何时来的?”
“来了一阵子了。”
“哦!”
“老夫见你心事重重,所以没惊动你,别真的喝醉了,我们今天要办事。”
“办事?”
“不错,双包案今晚可见分晓。”
方石坚精神一振,酒意去了三分,激声道:“老前辈说……”
灰衣老人抬了抬手,悄声道:“我们停会北门外见。”说完,转过脸,自顾自地吃喝。
方石坚的心绪转变了方向,“金龙帮”帮主闹了双包案,这是一个久悬心中的惊人之谜,今晚可见分晓,不用说,情况有了极大的发展。
他酒也不想喝了,匆匆付账出门。
月光下,原野一片迷蒙。
方石坚到了北门外,灰衣老人也跟踵而至。
“老前辈,怎么回事?”
“金龙帮主佟威已到了此地附近……”
“啊!是指的哪一个?”
“当然是那真的!”
“他……不是在石鼓山……”
“已经来到此地,记得那秘探头目伍天林吗?”
“记得,他是佟威当年的亲信之一。”
“老夫利用他安排了一出戏,今晚我们去看戏。”
“什么地方?”
“一个更次的路程,我们现在就走,看戏的应该比演戏的先到。”
“光只看吗?”
“不,看情形而定,你可能要担任重要角色。”
“不能说得详细此吗?”
“到了地头,再告诉你!”
这是一间孤零零地座落在旷野的古庙,庙前是一片坟场连接官道,月光,古庙显得鬼气森森,不用说,这间庙平时没有香火的,因为临接坟场,倒是供人停柩的好所在。
坟场里,走磷飞萤,荒冢累累,胆子再大的人到了这种院地里,也会觉得胆寒,当然,入夜之后,是绝对不会有人涉足的。
庙里落叶满阶,空气是死寂的,月光也是凄冷的。
两条人影掠过坟场,进入庙中,停身在正殿前的院子里,一个是曾担任秘探头目的伍天林,另一个是赫然是“金龙帮”少帮主“毒心公子”佟大业。
“毒心公子”目光四扫之后,冷森地道:“伍天林,你带我到这种鬼地方,安的什么心眼?”
伍天林躬了躬身,道:“小的说过,有极机密的事奉陈,关系本帮的存亡。”
“毒心公子”杀人不眨眼,但仍有心虚,目光再次扫了一遍,道:“为什么要拣这种地方。”
“隐秘!”
“你现在说吧!”
“少帮主真的没告诉任何人?”
“没有!”
伍天林略一沉吟,凝重地说道:“如此,小的斗胆请问一句,少帮主可曾感觉帮主这些年来,在公私两方面,有什么异样没有?”
“毒心公子”栗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伍天林道:“请少帮主据实示下!”
“这个……我没感觉!”
“可曾听到过帮中弟子提起?”
“也没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伍天林窒了片刻,又道:“当年,帮主外出就医,两年之后才回帮,少帮主那时几岁?”
“大约是七八岁!”
“记忆中可曾感觉帮主离帮重回之后,有何改变呢?”
“毒心公子”内心疑云大起,目芒一闪,道:“伍天林,别转弯抹角,要说什么干脆抖出来!”
“小的必须先问明白。”
“那我告诉你,没有!”
“夫人呢?”
“你问得离了谱,到底怎么回事!”
伍天林想了想,沉重一道:“小的在石鼓山一个秘谷中,见到了老帮主,他被人囚禁,十多来没回过总坛……”
“毒心公子”全身一震,栗喝道:“你胡说!”
伍天林向后退了两步,激颤地道:“老帮主现在此地!”
“毒心公子”脸上连连变化,激声道:“我不信!”
一条魁梧的人影,从殿中现身出来,巍然站在阶沿。
“毒心公子”一惊而前,目光一扫,又后退两步,栗声道:“你是谁?”
“孩子,你不记得为父了!”
“什么?……”
“我是你父亲‘九天神龙’佟威。”
“胡说,你……竟敢冒充……”
“九天神龙”佟威老泪纵横,颤抖的声音道:“孩子,这……是一桩武林中空前的大阴谋,你冷静些,让为父把经过慢慢告诉你。”
“毒心公子”迟疑地上前两步。
“九天神龙”佟威下了阶沿,靠近佟大业,面皮连连曲搐,一只手搭在佟大业肩头,泪水又告簌簌滚落。
大难不死,骨肉重逢,这场面是感人的。
“哇!”惨哼乍传,“九天神龙”的身躯向后飞栽,重重地撞在阶沿上,躺着没起。
伍天林骇极地一声惊呼。
“九天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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