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冠吭着拼命倒退,“笑狼”俞甫也狼狈不堪的全力滚向一旁,这刹那间,两人的肩背处俱已开了三条血口子。
象一串妖魔的头颅在飞舞,“寒离”左劲秋的狼牙棒带着“鸣鸣”的凄怖啸吼,凌空暴击仇恨,那么狞恶的、狂猛的劲气里卷扫撞击,力道雄浑无匹。
仇恨原地不动,手中金龙赤火剑微沉候抖,在“嗡嗡”的剑身颤吟里,剑尖幻出点点星芒,交互穿射,回闪旋弹,而又竟如此准确,“当当当”的金铁撞击声响成一片,火花四溅里,左劲秋已硬生生逼退七步。
这时,仇恨为求速战速决,他有如一朵蓝色云彩似的飘然掠前,人尚未至,剑光的芒尾便象一溜溜电闪般射向了左劲秋。
那种剑芒的辉煌简直骇人听闻,快得一道接一道,就象是千百人在一个时间,却向千百个不同的角度挥剑合刺一样,诡异极了,电凌厉极了。
左劲秋咆哮着,跳跃着,跳跃腾让,被逼得切切乱转,狼牙棒飞舞扫卷,那“鸣鸣”的夺魂异响,如今也似是失去了它应有的扰敌作用,变得倒有些象是失措下的哀鸣了……
一团黑影暴飞天空,凌空一个筋斗扑向仇恨,仇恨甚至连眼皮子全不撩一下,金龙赤火剑以快得不可思议的回刺,快得丝毫不影响左劲秋追戮的剑势,换句话说,便宛如有两柄剑在同一时地做着两种不同的攻杀一样,当左劲秋怪叫一声抛着冒血的左臂倒窜出去之际,那自斜刺里扑来的黑影却已叫仇恨捅了个透心凉。
颤抖的惨叫是那么令人毛发悚然,被仇恨一剑捅穿了的那人,正是“椒图”公冶冠,他的身躯在遭到剑刃透穿的瞬息,蓦然直挺,双臂却痛苦地捂向胸口,于是,那两只手掌也顿时露在胸外,被剑锋割裂。
就在他的热血分成几个不同部位喷溅之际,仇恨业已挥手拔剑,将公冶冠的结实身体抛出九步之外。
左劲秋尖厉地喊叫着,疯子一样往上冲,他的狼牙棒挥舞出朵朵光影,光影又随着他快不可言的动作团团飞旋交织,一股脑地朝仇恨头顶罩合。
猝然间,仇恨蹲身、侧首,金龙赤火剑在他右手腕打了个转,猛的自肋边由下往上挑起,在那朵朵光影的空隙中急刺,“寒离”左劲秋待要收势换招已是不及,他尖嗥如泣,已经被那宛似九幽来的金龙赤火剑开了膛。
不管公冶冠花花绿绿的瘰疠肚肠倾泻满地,仇恨电射两丈,再取笑狼俞甫。
汗水、泥污,加上斑斑的血迹,俞甫的模样早已不中看了,他晶莹短剑猛砍快削,自家却不住在仇恨的凌厉攻杀下步步后退,他的左臂已折,每一运动,俱皆牵引伤口,痛得他龇牙瞪眼,喘息如牛,招架起来,便越发不是那么回事了
“当当当”……
“呛呛呛”……
金铁的交击仿佛是正月里鸣放的花炮,连串连串地响个不停,一刹间,仇恨已攻出一百剑。
俞甫甚至把吃奶的功夫也用出来了,堪堪抵挡过这一阵急若狂飚巨浪的一百剑,但是,仇恨又紧跟着展出一百剑,剑连剑,刃接刃,光融光,剑势如虹,气吞河岳,这第二个一百剑,挥斩的速度也与一剑之快不相上下,来自四面八方,天幕地角,放眼看去,到处全是紫电里芒,剑气弥漫,象是每一寸空气里也俱叫剑气给布满了。
骤而,笑狼俞甫打着转子,沉重得象一头狗熊也似的横摔倒地。他全身都呈现着条条纵横的剑痕,鲜血早已浸透了内外衣衫,其实,笑狼俞甫此刻的衣衫也称不上是件衣衫了,业已被削割成一片片、一缕缕、一块块的破碎布条,看上去,好象他是被着一身可笑的流星网一样。
而那致命的一剑,却是抹喉而过。
四周,错落站着的九槐山庄徒众全已震慑住了,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所猎,他们怔骇得目注着眼前这幕惨剧,他们几乎已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三位平素在他们视为柱石的首领人物,全已在一个时刻里倒了下来,倒得这么干净,这么利落,这么残酷啊!
缓缓地,在最左面,靠近山沿石脊,一条人影慢慢走了过来,他的后面站着近八十名黑衣人。
唔!他是九槐山庄狗头军师晋如尘,来到仇恨三丈之外站住,他的面色显得疲凝而深沉,凝注着眼前这魔鬼似的敌人好一会,他肃穆地道:“仇恨,你是煞手,而且,你的身体全然蕴藏着残忍与恶毒,并非是血液与肺腑,你的血早冷了,早冷透了……”
仇恨的眸子里闪泛着一片古怪的光芒,他悠悠地道:“以命搏命,我姓仇的用满腔的血对敌你们这群魅魑。晋如尘,占便宜的是你们,在刀口上舐血玩命的生活,晋如尘,你也会对你的敌人有侧隐之心么?”
晋如尘艰涩地吞了口唾沫,他沙哑地道:“你的形容十分美好,仇恨,你的心地却有如百步之蛇的毒牙,你称得上是块材料。但你也必明白,溅人血者,人必溅他之血,是么?”
仇恨冷酷地一笑,深沉地道:“当然,姓仇的早已准备这个时刻,不管是现在,或是将来,无论是你,或者是别人!”
晋如尘万分难堪地抽搐了一下嘴唇,粗哑地道:“仇恨,就是现在了!”
银髯愤张,双目突凸如铃,他的双腕猛力一振,手上那柄合拢的铁伞已骤然张开,十六条尖锐纲长的伞骨在“挣”地一声轻响中暴射而出,激标的伞骨泛闪着刺目的蓝莹光华。
同一时间,晋如尘挥舞着他的铁伞扑来,振臂间便是狂风暴雨的十九伞,而仇恨长啸着,金龙赤火剑闪戳快打如鸿射,眨眼里,击飞了十六根伞骨,而且,又准又狠的全把晋如尘的攻击在一刹间连串挥出,晋如尘左掌翻劈,右臂倏扬,抖腕之下又是十二伞猛罩而去。
仇恨身形晃掠如电,金龙赤火剑就象魔鬼的眼睛在闪眨,如此无可捉摸,无可猜测,晋如尘的攻势竟似全攻向了一缕烟雾,非但次次落空,又象老是慢了一步。
这时,晋如尘的打击势子刚刚用完,他奋力抽身,准备换一口气再继续攻扑。但是,就在他的骨伞与拳腿落空之后,身形往侧旋的一刹,没有任何一个人看清金龙赤火剑是如何掠过晋如尘胸膛的,快得就仿佛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在银光摔闪翻扬中,晋如尘刚刚转出一半的身子,猛然横着弹出,“嗤”的一声,血箭标溅了三尺高。
仇恨格杀晋如尘的原因十分简单,那就是一个“快”字,譬如说,晋如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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