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几下,一阵轻响,扇门缓缓落下。
她坐在几旁的一张椅上,闷声不响地看着仇恨吃喝人参炖鸡,仇恨睨了一下艾惠玫道:“你把我义父怎么了?”
艾惠玫道:“他是你的义父,我还能把他老人家怎么样,自然是待若上宾!”
她沉默了一会,脸上流露着数次不同的神色,始道:“仇大侠,让我们平和地谈一谈,何苦非耍弄得怒目相对,甚至血溅五步?相信你我都不愿有这种祈望……”
说到这里,艾惠玫忽然“哦”了一声,她走至换下的衣饰里,取出一个小小瓷瓶,倒出两粒药丸递给仇恨道:“快将这解药吃下,运行一周天后,所中‘七绝去功散’之毒立解,然后我们再作持平之谈。”
仇恨睁开眼睛,古怪而深沉地盯着艾惠玫,他的目光是那么无畏,又那么毫无保留,任是艾惠玫如何豁达,却也有些承受不了,她竟有些扭捏的侧过脸去,呐呐地道:“仇大侠?‘七绝去功散’的解药,只有司马长雄才有,我虽然是一门之主,却也不能公开的向部属讨取解药医治敌人,那样一来,将招致部属对我的怨恨,因此,我着实费了很多心机,才不着边际将解药弄到手,我想,你应该了解我的苦衷!”
仇恨迷惑地道:“艾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艾惠玫微微仰仰头,悠悠地道:“我常想,江湖上的日子实在太惨厉,象是在每一寸每一寸的光阴上都抹着血,在每一段每一段的事迹上都沾着泪……人与人便生活在这血和泪里,便浸润在恩与怨中。平和的日子是那么少,柔照的时光是那么难得,讲究的全是硬绷绷,火辣辣的豪义和勇悍,崇尚的全是腥膻膻、血淋淋的杀伐与报复。而江湖中人还口口声声说这是骨气和豪气,一个人的是否值得钦佩,一个人的恶恶好坏也都在于此了,难道说,取决一个人的高下便全以这些为准绳么?难道说,江湖中的好汉除了这些就没有别的观论与主张了么?”
惊愕地瞧着艾惠玫,仇恨几乎不敢相信炙手可热的百毒门宫主,却有着这般深刻又透彻的观察与谈论,而似乎对江湖生涯有着厌倦的意识,虽然,这些不一定全对,但是,其中却多多少少,含蕴着一些道理,一些一针见血的道理。
艾惠玫怯怯的,又垂下头去道:“或许你会觉得奇怪,这话竟会出自我的口中,以今天我的地位来说,手下战将如云,硬把子多得很,我自己也不含糊,论权势,已几可达到掌握整个武林的地步,但我没有忘记,我是女人,女人的另一面——她的终极是择人而嫁,相夫教子,而不是霸业……”
她顿了顿,又道:“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但请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唠叨,我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我接触的人,对我只有服从,虽然有的只是表面………但这些人,并不是畅吐内心的对象,这些话我藏在心里很久,你却是第一个听到我心声的人!”
她望着仇恨,凝视着仇恨,继续道:“坦白地说,我爱你,自从赌棚初次见到你,我就有一种特异的,令我感到深惊的感觉,你那飘逸深沉的气质,含蓄冷漠的表情,镇定安样的谈吐,超绝拨群的武功,每每都象利箭一般直透我心。我觉得全身发冷,我难以自制地颤抖,我知道这是为什么,我知道我已遇上自小就在心靡中塑造的影像,我知道我巴不能脱逃………从你伤了我义父与冯叔,我一直若即若离地跟着你,司马长雄与小萍定计将你掳住,我伪装要杀你,实是要救你,你削落了我的耳珠,我好兴奋,我想,至少你还不挺讨厌我,我把你移到我自己的卧室,在你晕时,我衣不解带地看着你,倦了,我和你并肩而卧,相拥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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