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东方白不能装浑,否则便不像话了,“弟子认识他,他叫什么野豹子,桐柏大少的护卫。”
“噢!”卓永年装出根本不在意的样子。
野豹子翻身坐起,双脚下地,目灼灼地望着师徒俩。
“受的什么伤?”卓永年回望野豹子。
“右手常被砍断,已经敷了上好的金创药。”符六代答。
“既已敷了药,还找本道爷作甚?”卓永年并不追问受伤的原因,这是江湖道上行医的一种公认的规矩。
“道爷,实不相瞒……”
“怎样?”
“他被废了功力,听说道爷的医术能活死人而肉白骨,功参造化,所以……”
“要本道爷为他恢复功力?”卓永年张大了眼。
“是这意思!”
“疑难杂症与功力被废是两回事,因为这根本不是病,也不能称为伤,如果废他功力的是独门手法,神仙也难为力。”
“道爷!”符六一副恭谨的神色,“既然令高足已认出了他的来路,话就可以敞开说,他叫丁霸,是桐柏大少的左右手,如果道爷能使他恢复功力,桐柏大少会不惜任何代价以铭谢,道爷……无妨示知价码。”
“你能作主?”
“是!”符六半点也不迟疑,答应得极干脆。
桐柏大少与乾坤教关系密切又得一明证。
卓永年思索了片刻。
“得先诊察一番,本道爷是人不是神,是否能为力,尚在未定之天,等确定有了把握再谈别的不迟!”
“道爷是否现在就……”
“这种事不急在一时……”
“那好,家下已经略备酒食,就先喝几杯暖暖肠吧!”
“嗯!这也使得。”
东方白心念暗转:“这头狐狸点子虽多,但对医道仅是一知半解,碰上行家必露马脚。野豹子的功力是自己废的,用的是独门手法,原先的目的是想拔掉一只爪牙,真的要使他恢复功力么?卓永年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符六朝小门里叫道:“我说娘子,准备好了没有?”
妇人应道:“你可以摆桌子了!”
符六立刻拉开八仙桌,拚上长凳,然后到厨记搬出碗筷,酒杯,摆设整齐,紧跟着端出菜来,山居,当然是烧腊野味为主,不外鹿脯、獐腿、山鸡、野菇、蕨菜之类,但在城镇的人而言,这些都算是山珍。
酒,当然是以山产杂粮自酿的。
酌上酒,肃客入座,卓永年不必说是上座,东方白在左,野豹子在右,符六坐对面,四个人吃喝起来。
野豹子只剩左手,使用起来还不太灵光。
卓永年人瘦小,但神气十足。
“道爷,如果咱的功力能恢复,会感激一辈子。”野豹子丁霸到这时才算开了口。
“现在言之过早!”卓永年大刺刺地回答。
“以道爷的神术,应该没问题!”符六接上一句。
“难说!难说!嗯!这鹿脯味道不错!”卓永年夹一大块鹿脯进嘴,吃得啧啧有声。
东方白始终保持缄默,他必须装出师徒同座的礼数。
“丁施主怎么到山里来的?”卓永年主动问话。
“还不是为了寻人,这……令高足应该知道。”
“找清凉客店那丫头?”
“是的!”
“这么说,本道爷是应该对施主尽心尽力。”
“谢道爷!”
酒饭之后,妇人端了酽茶,卓永年慢条斯理地喝着,东方白知道这假老道定在盘算什么,野豹子显已不耐,像屁股上长疔疮,不断地磨来擦去。
好不容易等卓永年磨蹭够了,才摆摆手道:“上床躺着,容本道爷诊察。”
野豹子立即上床躺下。
符六把椅子搬到床边。
卓永年坐下,煞有介事地伸手探视。
东方白站到卓永年身后。
“嗯,嗯……”卓永年闭上眼,手指不断移位,口里连声嗯着,白眉皱舒个不停,久久,才收手开眼。
“道爷,怎么样?”符六迫不及待。
“是一种罕见的独门手法,以老夫判断,这种手法属于岭南一派,而岭南派中,只有独孤氏一门会使,传子不传女,据传言独孤氏无后,也未收徒,这倒是奇怪?”
东方白在心里暗笑,这狐精可真会扯。
“道爷既然知道龙脉,想来……”符六现出了兴奋之容。
“不一定,只能试试看!”
“那就请道爷施术,至于报酬……”
“且慢谈报酬,没这么简单。”
“道爷的意思……”
“必须配合几味珍奇草药,桐柏山中是否能采得到还是问题,这么着,本道爷师徒明天便出去寻找,能否找到,看丁施主的造化。”
“好,好,希望能找到!”符六连说带点头,“此地茅屋虽小,但比山洞强些,贵师徒就在寒舍住下如何?”
“唔!也好。”卓永年答应了。
“那在下就叫家下收拾房间。”
一大早,师徒俩便出发采药。
也许是潜意识的作用,不知不觉,两人又到了水宝失足坠坎的附近,漫无目的地游走,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
“师父!”东方白不想把话憋在心里,边走边说:“你答应符六住在他家,我们的行动岂非受到了牵制?”
“不,符六是乾坤弟子已属无疑,我们现在必须采取功势,打入他们的圈子,制造机会,不是等机会。”
“啊!”东方白点头表示同意。
“从现在起,我们必须步步为营,丝毫不能出错。”
“这我知道!对了,我们采什么药?”
“随便挖些树头草根应付。”卓永年大而化之地说。
“野豹子在等着恢复功力,能拖延么?”
“我正准备跟你商量这件事。”
“怎么说?”
“他的功力是你废的,能恢复么?”
“可以,但至少得半个月,在打通他被封的穴道之后,靠他自己慢慢行功恢复,不过……他是桐柏大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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