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碰击之声响澈原野。
碧芒与白光映着朝阳,形成了极壮观的幻变画面。
水宝的气已完全平了,她希望东方白摆倒对方,一对大眼闪射出动人的光辉。
搏斗愈演愈烈,旁人已无法分清招式。
东方白肚里明白,他故意放过了许多制胜的机会。
桐柏大少可愈打愈是心寒,他以为三招两式就可以放倒这黑炭头,想不到对方的刀法如此精纯,竟然与他一向自负的剑法分庭抗礼,十几个照面过去,他还没找到一个可以下狠手的间隙,大言在先,如果摆不倒对方,在他喜欢的女人面前,这个人如何丢得起?丢人不说,以后就更别想找水宝了,由于求功心切,招式更紧更密,每出一剑都想刺穿对方心脏,但却无隙可乘,那柄猎刀简直变成了神物,处处制他的先机。
野豹子脸上的戾气似乎已被这惊心动魄的罕见剧斗抹去了,人已发了呆,只剩下脸皮子随着战况在抽动。
“呀!”地一声栗叫,剑芒陡盛,刀剑碰击之声密如连珠,但为时极短,刀光敛处,东方白已退了三步。
桐柏大少姜黄的脸浮起一层薄红,剑仍挺着,但变成了一个极古怪的姿势,眸子里是一片浓浓的杀光。
东方白的刀半扬,他意识到对方将要施展不可知的杀着,但他有信心应付,因为他的刀法是他的剑法。
水宝粉腮上的笑容僵住,她知道情况将起突变。
“黑炭头,如果三剑之内你还能活着,本公子取消桐柏大少这个封号!”极自信的豪语,支持的必然是极厉害的杀着。
“大可不必!”东方白冷沉回答。
“什么意思?”
“因为是你逼着我打的。”
“不是打,是要你死!”死字的尾音拖得很长。
水宝突然大叫道:“小黑哥,他要施展‘旋乾转坤’的杀手,你当心!”
东方白心中一动,什么是‘旋乾转坤’他不知道,但不言可喻是很可怕的杀着,水宝既然能叫得出来,她不是看过就是听过,自己是否也以杀手对抗?如果仍采守势,要是有所疏失,那便后悔莫及了。
单看桐柏公子摆出的古怪架势和听他充满自信的语气,就可判定所谓的“旋乾转坤”必有扭转乾坤的威力。
桐柏公子的神色突然凝住,这是人剑合一的征象。
东方白考虑到要用剑……
桐柏公子举步前欺,一步、两步、三步,不动。
空气随着凝冻,使人有窒息的压迫感。
水宝又叫道:“旋乾转坤曾经使‘关东五霸’三招伏尸!”
东方白心中又是一动,“关东五霸”一方之雄,名播关内外,并非等闲之辈,想不到已伏尸桐柏大少剑下。
不计后果,非用剑不可,他下了决心。
就在这情势将要突变之际,山口方向一骑马骤驰而来,眨眼便到了临近,紧急勒马刹势,马上人高叫了一声:“住手!”
随着滚鞍下马,直趋东方白与桐柏大少身前,朝桐柏大少抱拳道:“大少幸会!”
来人赫然是到客店求药方的“冷血无情刀”周大庆。
他们是一夥么?
但称呼不对,东方白心起疑云。
“冷血无情刀?”桐柏大少卸了势。
“久违了!”
“你叫住手什么意思?”
“这位年轻人跟在下有点渊源,希望大少放他一马。”说着,扫了东方白一眼。
东方白冷沉地站着,没什么反应,暗忖,周大庆所谓渊源,指的可能就是求药方的事,看来他还有点江湖道义,这倒是收蓬的好机会,只不知桐柏大少是否买帐。
“跟你有渊源?”
“是的。”
“什么渊源?”
“他是‘百草道人’的弟子。”
“唔!‘百草道人’,郎中之祖……”
“请大少给在下一个面子。”
“这算什么渊源?”
“因为敝主人曾经蒙过‘百草道人’的好处。”
“这是两档事,不行。”
“大少!”周大庆趋前在桐柏大少耳边悄语了几句。
桐柏大少脸上阴暗不定,望望东方白,又回望了水宝一眼,脸上现出委决不下的神情。
“大少,这面子非给在下不可。”
“好吧!”桐柏大少犹豫了很久,终于点头,目芒扫向东方白道:“黑炭头,牢牢记住,人是本公子的。”
东方白不吭声。
桐柏大少收了剑,侧转身向水宝道:“水姑娘,本公子认定了的事是从来不改变的,你要注意你的行动!”
“哼!”水宝重重地哼了一声。
桐柏大少抬抬手,野豹子牵过坐骑,双双上马朝原路驰回。
东方白松了一口大气,庆幸自己不必拔剑。
“你好像叫小黑?”周大庆望着东方白。
“是的,多谢解围。”东方白抱拳。
“以后少惹桐柏大少,避着点。”
“唔!”东方白点了点头。
“水姑娘,别太任性!”周大庆转望水宝。
“你管不着!”水宝没好气地回答。
“在下是好意,听不听由你。”
周大庆说完,途自走过去上了马,朝桐柏城方向驰去。
东方白步近水宝,把猎刀交还给她。
“小黑哥,你好像很怕事?”水宝余愤犹存。
“不是怕事,是犯不着。”
“你眼看我被人欺负?”
“这……还不到那种程度,我们走吧!”
“扫兴!”水宝嘟哝了一句。
两人上马入山。
水宝是个快性子,气来得急,消得也快,进山不久,她似乎已忘了山口外发生的不愉快,又有说有笑起来。
东方白随口应和着,暗中却在留意所经的地方,任何比较突出的东西都不放过,一一牢记心里。
猎物当然不会出现在经常有人行动的区域,是以两人在绕过三座山峰之后,便舍弃山道进入丛林地带,傍午时分,两人已深人山区数十里,渐渐马已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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