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在正阳城“鬼屋”地室之内惊闻“天台魔姬”的噩耗,悲愤欲狂,正拟辞别“妙手先生”蒋尉民一家人之际,一条人影突然奔入,“砰”然栽倒,血水漫地而流。室中各人无不大惊失色。
只见来人是一个蓝衫少年,已气息奄奄。
徐文骇然道:“他是谁?”
“妙手先生”蒋尉民一个纵步,到蓝社少年身前,口里道:“是我第二徒弟施可授!”
“是世叔的门下?”
“不惜!”
蒋尉民俯下身去,用手探了深穴脉,栗声道:“剑伤,流血过多,恐怕……”
以下的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但可想而知是凶多吉少了。
徐文也凑了过去,只见剑痕累累,像一张张的小口,汩汩冒着鲜血,皮肉向外翻转,厥状之惨,令人不忍卒睹。
蒋尉民目中泪水直流,哽咽着不能出声。
蒋明珠动作倒蛮快,这时已取来了伤丹,递与她父亲……
蒋尉民突地低叫一声:“不好!”
徐文一惊道:“什么事不好?”
“看这所受的剑伤,可能是‘五方教’伏伺在‘鬼屋’四周的弟子所为,他一路流血奔入密室,恐怕被对方发现……”
“小侄出去看看!”
“宝儿,给你世兄带路,你别现身。”
“好的。”
宝儿应了一声,拉起徐文便往外走,走的却不是来时路径,想来这地室的通道必然不少。
顾盼间,来到一堵石壁之前,宝儿伸手一按,石壁裂开了两尺宽一条缝,徐文一闪而出。宝儿道:“世兄,我回去看二师兄,停会再来接你。”
“不必了,留着门我自会回来。”
“世兄,下手别容清,多杀些……”
“放心,‘地狱书生’不致于心肠太软!”
穿过约三丈长的南道,眼前是一片密集的凤尾竹丛,拂开枝叶,只见这片竹丛是植在池中央的假山上,距地边约莫四文。徐文大是惊叹,像这种暗道,外人要想发现的确不太简单。
池对边,黑影幢幢,来往逡巡。
夜空中,飘来四更鼓声,距天亮还有一段时间。
徐文退回竹丛之后,纵上假山石头,然后投升空中,一旋,两旋,转了方位,鬼魅般地落到地上,了无声息。
他定了身形,四下一扫,发觉潜伏的“五万教”教徒不在少数,看来对方是非得手而后才甘心。此际,已不见火光烟气,想来那小院的房舍已成墟了。
“沙!沙!”
他故意放重脚步,朝空旷处走去。
“谁?不许任意走动!”
显然对方把他认作自己人了。他充耳不闻,前行如故。
“唆!唆!”三条人影窜了过来。
徐文连对方的衣著形貌都不屑于分辨,迎着人影,“毒手”电闪点出,“砰!砰!”声中,三名教徒糊里糊涂地送了命。
声音惊动了其余伏匿的人。
“什么人?”
暴喝声中,又有五条人影从暗处扑出。
徐文照方抓药,解决了五人。
“朋友,好辣的手段!”
冷喝声中,徐文倏然回身,只见三丈外站着一个锦衣少年,当下冷哼一声道:“‘五方使者’!”。
锦衣少年可能到此刻才认出徐文,骇呼一声道:“‘地狱书生’!”
徐文寒声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那名“五方使者”不待徐文话完,掉头朝暗影里逝去。他很有自知之明,不敢与徐文动手。但徐文怨毒已深,恨“五万教”入骨,哪里肯放过他,身形一划,由测方绕截,快得有如鬼影飚风。
“五万使者”闪出不过五丈,便被徐文截住。
“你还想逃么?”
“毒手一式”猝然攻出。“五方使者”挥剑相拒,招式才发出一半,凄哼一声,栽了下去。
警哨之声,此起彼落。
徐文循声扑杀,惨号代替了警号,充斥夜空,本就阴森可怖的废园,此刻变成了鬼域。
盏茶工夫之后,一切的声浪平息了,死的,陈尸“鬼屋”;活的,闻风而遁。
徐文杀机未泯,继续巡搜,但已找不到发泄的对象。
到底死了多少“五万教”教徒,也没有人去清点。
徐文搜巡了一周之后,回到那地室入口的池旁,蒋尉民业已伫候。
“世叔,那位令高足……”
“伤及内腑,回天乏术了!”
“他回来得不巧……”
“他是有急事赶回的。”
“什么急事?”
“‘五方教’在城外十里林内拘留了一百名丐帮弟子准备天亮时集体屠杀……”
“有这等事?”
“‘五方教’”要丐帮交出一名独目老丐……”
“哦!”
徐文倏忽想起“闪电客”黄明曾易容为独目老丐,想不到贻锅丐帮。
蒋尉民沉重地道:“事缘黄明……”
“这点小侄知道。”
“所以二徒才冒死报讯。”
“小侄去处理此事。”
“怎好偏劳……”
“世叔见外了,这是削除‘五方教’劳力的好机会,小侄岂能错过。此刻距天明不远,小侄就此告辞!”
“贤侄事完务必回转,从长计议对付……”
话没说完,徐文已去得没了影儿。他知道蒋尉民将要说些什么,但自得“天台魔姬”噩耗,他悲愤欲狂,片刻也不能忍耐,就此离开自采行动,是为上策。
正阳城十里外,一片密林,此时还隐在拂晓前的黑暗中。
林内,天光不透,伸手不见五指,漆黑如墨;林外,不时有人影在逡巡。
陡地
林中央亮起了四支火炬,火光照处,只见数约百名鹤衣百结的乞儿,老少不等,列坐林地中,一个个怒目切齿,但却没有任何声音。
四周,围着数十名武士。每五名黑衣人之间,夹着一名锦衣人。
场面诡秘而肃杀。
远处村落中,传来了断续的鸡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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