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今晚非翻出这老偷儿的底不可!”
时正二更,一条人影来到了正阳城中被称为“鬼屋”的巨宅之前。
他便是“地狱书生”徐文。
“鬼屋”的确名符其实,行人无踪,阴森死寂,情景和上次来时没有差别,巨门深扃,蛛网尘封。
徐文估量了一下形势,绕到侧方,一跃登屋,这巨宅占地极广,只见院落沉沉,间着高过屋顶的古槐巨柏,望去一片黝暗,有些鬼气逼人。
这里会有人住么?徐文有些迷惘了。
他不怕鬼,也不相信此间真的有鬼,一般所谓鬼屋邪地,多分是一些江湖官小因了某种目的而弄的玄虚,不值识者一哂。
如果有人,必有灯少,而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当然,他不会如此罢休,犹豫了片刻之后,飘身落入院中。
确是黑夜,但在高手眼中,仍可清晰辨物,但见院中一片荒凉景象,蓬蒿高与人齐,尚未被湮没的卵石小径也积满了枯枝败叶,四周的房舍,窗倒门塌,窗棂上的破纸,被夜风吹得咝咝直响,参差的树影,像鬼影幢幢。
徐文纵艺高胆大,也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他移动脚步,走向第二座院落,大有不到黄河不死心之慨。
第二座和第一座情形仿佛,死寂阴森,鬼气逼人,霉腐之味扑鼻。
他却不死心,折入跨院,然后进入第三重院落……
眼前景物大变,只见花树修整,亭榭宛然。
徐文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放眼望去,枝缝叶隙之间,隐隐透出一线昏黄的灯光,这灯光如从屋顶下望,因有树木及廊檐遮掩,很难发觉。
果然不虚此行,所谓“鬼屋”,实在是欺人之谈,故布的疑阵而已。
“天台魔姬”当日所见果然不假。
他飘如幽灵般地朝有灯光处移去。
渐行渐近,发现那一线灯光发自一间有窗慢遮掩的房中,由于幔子没有拉严,留下了一条缝,灯光才泄了出来。
甫自接近走廊,灯光突然熄灭。
徐文不由心中大急,看来自己的行藏已被发觉了,偌大的宅第,对方如果有意躲藏,要寻找的确难如登天。
下一步该如何呢?闯?还是……
如果“妙手先生”是一个人物,自己发话招呼,他断无畏缩之理。
心念之中,沉声发话道:“区区‘地狱书生’特来造访!”
连叫三声,竟无反应,徐文一股孽火直冲顶门,举步便朝房门闯去……
蓦地-
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道:“站住!”……徐文暗吃一惊,但仍十分沉着地回过身来。廊沿口站着一个青衣妇人,双眸在暗夜中熠熠泛光,看来修为不弱。
就在此刻,一个小小人影,如夜宵蝙蝠般从屋顶降落,赫然是十岁出头的孩童。
青衣妇人道:“怎么样?”
那小孩圆溜溜的眼珠朝徐文一转,才清脆地道:“有人追踪,但已离开了!”
“好,把厅内灯光点燃。”
小孩转入厅内,灯光又飘了出来,正好照在青衣人面上,只见这妇人徐娘半老,风韵依稀,面上有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
徐文开口道:“尊驾如何称呼?”
妇人朝厅内一指,道:“进里面谈!”说着,当先赶了进去。
徐文愣了一愣,跟着入厅。
厅内布设雅而不俗,在琉璃灯光映照下,气氛倒也十分柔和,那小孩却已不知去向。
青衣妇人没有开口,直勾勾地瞪着徐文,面上神情却不停地变幻。
徐文忍不住又开了口:“尊驾是此间女主人?”
“不是,只能算是客人。”
“客人?”
“你很奇怪,是吗?”
徐文大是困惑,照“天台魔姬”所说,这妇人当是“妙手先生”的妻或妾,那小孩是“妙手先生”的爱子,而她却说是客人?
心念之中,冷冷地道:“照在下所知,尊驾该是主人。”
青衣妇人幽幽地道:“题外之言,用不着争论,你便是‘地狱书生’?”
“不错!”
“来意是什么?”
徐文目中射出了煞光,尽量抑住激荡的情绪道:“特来拜访‘妙手先生’前辈!”
青衣妇人神色突地一变,道:“你说谁?”
“‘妙手先生’!”
“这话从何说起?”
“夫人要否认么?”
“‘妙手先生’是谁?你怎知他住在这鬼屋中?”
“天下没有绝对的秘密。”
“你知道多少秘密?”
“仅此一端便足够了。”
“如此我告诉你此地没有“妙手先生’!”
徐文冷冷一哂道:“夫人准备以一句话打发在下走么?”
青衣妇人不疾不徐地道:“你待如何?”
“在下不见人决不退出此宅!”
“你凭什么认定‘妙手先生’在此宅中?”
“凭在下所获得的消息!”
“这消息何来?”
“这一点夫人大可不必追究!”
“我不知道什么‘妙手先生’!”
徐文俊面一沉,他已拿定主意,不择任何手段,非从这一双母子身上追出“妙手先生”
的底细不可,当下寒声道:“夫人不会迫在下采取激烈的手段吧?”
“你威胁我?”
“决非威胁,在下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
“你敢?”
“如果不敢在下决不会来。”
“你准备采取什么手段?”
“很难说,这是‘妙手先生’教的,他不但狡诈,而且卑鄙……”
“放屁!”
“那夫人是承认有这事实了?”
“胡说!”
“夫人既不认识他,何以要为他辩护?”
青衣妇人倏地眼射棱芒,厉声道:“‘妙手先生’江湖奇人,你凭什么出口辱人?”
徐文重重地一哼道:“奇人!他配么?”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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