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呆进来了。
张小呆进门抱拳道:“汤大爷派人来过来请东家立即过去一下”
吴二爷皱皱眉头,挥手命张小呆先行退下,然后转身向大穷神道:“前辈圣明,已知道颜府窃案与我吴某人无关,而前辈认为涉嫌颇重的断魂三虎,如今也已查出了下落,前辈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吩咐?”
大穷神不住的点头,不住的说着:“好、好、好……”
他说好的意思,并不是他顺着吴二爷的请求,还有什么别的吩咐。
他说的这几个好字,是正面的赞美词。
被赞美的人,就是吴二爷。
这位吴二爷自从在前厅赌场子见到了他,先后一个多时辰,言行举止方面,几乎找不到一丝暇疵来。
这位遭遇重大的事故,周旋应对的定力和耐力,不由得令人觉得那位活无常麻竹庭死得实在一点也不冤枉。
今天,双方若是易地以处,相信必然是另一种结果。
最低限度,当这位吴二爷去敲诈勒索一个人时,他绝不会不替自己留一条退路。
就算他对自己的一身武功很有把握,他也不会毫无提防的行走在对方两人的中间,为自己造成一种即使不受骗“看怪鸟”也会遭到“夹杀”的局面。
大穷神离去时的神情,就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狼狈之至。
但吴二爷仍然恭送如仪,礼敬如初。
望着大穷神远去的背影,大总管黄必烈低声道:“这老家伙看上去毫无惹眼之处,老东家为什么要对他如此尊敬?”
吴二爷笑笑道:“好在这只是你黄老大的想法,要如果我吴二也有这种想法的话,今天这座富贵赌坊纵然还能存在,恐怕也得另换一个东家和总管了。”
大总管黄必烈吃了一惊道:“这老家伙难道竟是‘十八怪’中的‘饕餮双怪’之一?”
吴二爷道:“再往上猜。”
大总管黄必烈一呆道:“江湖五奇中人?”
吴二爷笑道:“现在你对我对这老家伙的尊敬,还感不感觉奇怪?”
(五)
汤大爷一巴掌重重拍在桌子上,气冲冲的道:“老二,你说这种事情气不气人!像九疑三狐和辰州双熊这批货色,他们算是什么东西?居然一开口就是几百两几百两的要,好像一点都不把我汤中火看在眼里!”
吴二爷赔笑道:“老大,您先别气,这件事情好解决。”
汤大爷道:“好解决?今天到目前为止,已打发了二十多批,这样下去,我汤中火不被这些浑球掏光了才怪!”
吴二爷道:“我那边的情形,也好不到哪里去。老大这边如果一时应付不来,等下我叫人先拨个三五千来给老大舒缓舒缓一下就是了。”
汤大爷大为感激,忙道;“这倒也不必。不过,这总不是个办法,往后日子还长得很,我们总得想个什么主意堵住这个漏洞才好。”
吴二爷忽然张望了一下道:“麻师爷呢?碰上这种事情,他该出面拿拿主意才对。”
一提到麻师爷,汤大爷火又大了:“他呀!嘿嘿,抽烟、喝酒、玩女人,随时在场,样样有份。赶上有正经事儿要办,要找他这位仁兄就不容易了。”
吴二爷皱眉道:“麻师爷不是这样的人啊!老大派人四处找过没有?这两天城里好像乱得很,也许来人之中有他的朋友,偶而出去酬酢一番,也是免不了的。”
汤大爷道:“就算有应酬,也交代一声,才是道理。”
吴二爷忽然倾身向前,在低声音道:“听说第一楼昨夜有人闹事?”
“你那边也听到了消息?”
“是赌场子里传出来的。”
“伤了几个人而已,损失有限。”
“老大,损失几个人手,是小事情。另外有件事情,老大可要多多留意一点才好。”
“什么事情?”
“我那边刚才接到密报,说天门山吴火狮那老杀才手下的断魂四虎,其中有三虎如今正潜伏在北城慈云尼庵中,而昨天在第一楼闹事的,又是四虎中的暴虎,这两件事情,决不是巧合,要说不定颜府大窃案,都跟这批家伙有关……”
“老二你认为颜府的窃案,就是这几个家伙动的手?”
“小弟意思是说,颜府窃案纵然不是断魂四虎下的手,下手的人也必定是四虎的同路人。”
“何以见得?”
“昨天夜暴虎单独前往第一楼闹事,就是个好证明。”
“证明什么?”
“证明这是四虎有计划的行动。一人出面闹事,以分散你老大的注意,好让其他三虎便于暗中行事。”
“唔——有点道理。”
“怎么没有道理,如果四虎有意正面跟咱们哥俩冲突,他们为什么要将人力分开?三虎躲在一座尼姑庵中,又是为了什么?”
“对,对,还是老二你有脑筋,竟想到了这一点。”
“小弟还有个猜测,只是不敢说出来。”
“咱们兄弟面前,一个外人没有,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
“小弟担心我们那位麻师爷突然失踪不见,说不定就跟这件事有关连。”
“你说那厮吃里扒外,跟吴火狮那边的人勾搭上了?”
“一般说来,麻师爷应该没有这份胆量。但是,颜府这次遭窃财物,价值实在太惊人了,如果对方答应他厚厚的分他一份,事情就很难说了。”
汤大爷脸色发青?不断的点头:“老二这种猜测,越想越有可能。姓麻的鬼点子多,跟我也跟了不少年,说起来对我还算忠心,这个家伙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贪财。”
“所以,我说——”吴二爷身子又凑近一点:“咱们哥儿俩应该合计一下,设法干掉了另外那三虎,等于是杀鸡敬猴,今后不但再没有人敢上门,更说不定可以查出颜府那批财宝,嘿嘿……”
(六)
一个人身上如果突然多了几百两银子,日子似乎也不怎么好过。
九疑三狐目前的情况便是如此。
三人先在城里最有名的湘菜馆里叫了一桌酒菜,一个时辰吃喝下来,酒也够了,饭也饱了,但三人总是觉得心头虚虚荡荡的,好像还有一些什么地方没有填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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