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碰上一个像暴虎吕耀庭那样的人物,就够你人仰马翻的了。
吴二爷的富贵赌坊,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在湘东一带的黑道上,没有人惹得起鬼枪追魂汤大爷。
而知道汤大爷的人,就一定会知道有个吴信义吴二爷。
这跟断魂枪吴火狮因为顾忌君山天哑老人,而不敢进逼鬼枪追魂汤中火,是同样的道理。
(五)
吴二爷每天出门时,心情都很愉快。
今天也是一样。
吴二爷今天之所以能保持愉快的心情,是因为他尚未接获,暴虎吕耀庭已于昨晚在三湘第一楼失手丧命的消息。
为了避免一些大输家以及黑道上的一些青皮痞棍的无谓纠缠,吴二爷每次进入富贵赌坊,都是从后门悄然而入。
后门平时铁闩深锁,每天只供吴二爷进出各一次,赌坊中其他的人谁也不得使用。
从后门走进来,是座小花园,园中有间精致的小书房。
这间书房,便是吴二爷每天一边喝酒,一边指挥赌坊大局的核心重地。
每天这个时候,吴二爷走进书房,大总管黄必烈都必然会早他一步,恭恭敬敬的候在那里,以便交代前一天的帐目,同时接受当天的指示。
今天,吴二爷走进书房,目光所及,不禁微微一怔。
书房中一名虎虎有生气的青年汉子,本来坐在那里喝茶,看到吴二爷进门,立即长身离座,含笑抱拳请安。
但这汉子并不是大总管黄必烈,而是三总管张小呆。
大总管黄必烈,二总管尤清,三总管张小呆,都是吴二爷得力的心腹人物。
三人平时都可能不经通报,而径直入后花园这片禁地,向吴二爷面禀大小事务。
但按照惯例,每天第一个会见吴二爷的人,则一定是大总管黄必烈。
吴二爷感到意外,便是奇怪今天为什么会忽然乱了规矩?
“老黄今天没有来?”
“来了。”
“人呢?”
“在前面厢房里招待一位贵宾。”
“贵宾?”
“是的。”
“谁?”
“麻师爷。”
听到麻师爷三个字,吴二爷双眉不禁微微一皱。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缘故,钢钩吴信义对他们老大汤大爷身边的那位第一号红人活无常麻竹庭,总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心里头始终有个疙瘩。
实际上,他跟这位活无常并无丝毫怨隙。
两人平时见了面,一个喊“二老爷”,一个喊“麻师爷”也是亲热得不得了。
据旁人透露,背地里在汤大爷面前,这位麻师爷一提起吴二爷,就竖起大拇指,说吴二爷性情中人,讲义气,有担当,是条汉子。
饶是如此,吴二爷对这位活无常还是无法产生好感。
甚至吴二爷自己,有时候也觉得有点过份,因为,他实在找不出他讨厌这位麻师爷的理由。
“汤大爷派他来的?”
“好像不是。”
“什么叫好像?”
三总管张小呆从怀里取出一封信:“他要小的把这封信交给二老爷,说是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跟二老爷商量。”
吴二爷不禁又皱起了眉头。“人已来了,还要写信,这算那门子的礼节?”
三总管张小呆只好轻轻咳嗽。
因为他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吴二爷撕开信封,抽出信纸,很快的就看完了这封信。
看完这封信,吴二爷一张脸孔,突然涨得通红。
“我操你祖奶奶的——蓬!”
吴二爷一掌拍下去,一张桃心木的四仙桌儿,应声四分五裂。
三总管张小呆晓得吴二爷骂的不是他,仍然吓了一大跳。
“这个混帐王八蛋,你瞧瞧。”
吴二爷将信笺递给了张小呆,张小呆只好接下。
“二老爷:不才因某项用途需款甚巨,手头一时不顺,请惠借现银十万两以应急。至盼,至感,弟麻竹庭百拜。”
“你说这个狗娘养的混帐不混帐?”吴二爷气得浑身发抖:“他把我吴信义当成什么东西?他奶奶的,他自己又是什么东西?我姓吴的吃的是他的银子?他以为我这个富贵赌坊是座金矿?”
张小呆也为之大感意外。
黑道人物向赌坊子打抽丰,并不稀奇,但多少总有个谱儿。
俗语说得好:“光棍打九九,不打加二。”
这两句话的意思,也就是说:一个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能逾越本分,都要为自己也要为别人留点余地。
赌坊的进益虽说优厚,但也绝不如一般人想像中的那样日进斗金。
就拿富贵赌坊来说,平均下来,一天能有两三百两银子的进帐,已算是很不错的了。
一天三百两,十天三千两,一个月将近一万两。
一个月收入一万两银子,当然是个很吓人的数字。
但如果要赌坊主人一次付出十万两,这个数字就更惊人了。
这个数字要赌坊:主人花多长的时间,才能赚得起来?
三年不吃不喝,一切开销,另掏腰包?
更重要的一点是:谁有资格提出这种要求?赌坊主人又凭什么一定要付出这笔数目?
三总管张小呆的一双眉头,也不期而然地皱了起来。“我看我们这位麻师爷的脑袋瓜子一定出了毛病。”
吴二爷手一挥,咬牙切齿的道:“小张,你去告诉他!”
小张眼珠子一转,突然道:“不,慢点,二老爷,我看这里面好像有点蹊跷。”
“什么蹊跷?”
“我看麻师爷不是那种人。”
“不是哪种人?”
“不是那种不懂天高地厚的人。”
“那他为什么要如此狮子大开口?”
“依小的看来,他也许以为自己抓住了二老爷什么把柄。”
吴二爷差点跳了起来道:“混帐,他——”
吴二爷没有跳起来,三总管张小呆却差
-->>(第2/6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