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忌,早用火攻了还怕你娃娃不出来?刚才一掌没有将你击毙,算你运气,我就
守在这里,看你几时出来?”
他望着洞口冷哼一声,无限得意地暗暗自语道:“少停你出来时,只要叫我看出你已然受伤,娃娃这儿就是你的葬身之处,休怪我心狠手辣!”
蓦地,“叭嗒”一声轻响。
这人微然一惊,他双眼圆睁,紧张地望着洞口。
然而,一切依然静寂如故。
半晌,他似是忽然想起什么,摊开双手,怔怔地望着,自言自语道:“凭着这双铁掌,走南闯北,数十余年,没想到会输给一个娃娃,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辈新人换旧人’……不过,拚着这条老命,也得将这娃娃杀死,永绝后患!”
正在这时,他忽觉洞口人影一闪。
岳霖已疾掠而出,他双足一点地面,腾身又起,斜辩地落于五丈以外。
他双眉紧皱,满面含煞,疾然向四下一扫。
空山寂寂,晓风轻拂,那有半点人影?
岳霖暗暗称奇!
他略一思忖,随即展开“魅影魑烟”身法,围着这座山丘,疾如流星赶月似地搜寻一遍。
但,除了荒草婆娑,树枝摇曳之处,竟是一无所获。
他回至洞口,又静立片刻,始才缓步人内。
甫一入洞,不禁“咦”了一声。
奄奄待毙的小淫虫邬善,忽然踪影不见,而且,洞里传来阵阵饮泣声。
岳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罔顾利害,向前急走几步!
“吁——”他松了口气,只见宝贝正以背靠壁,闭目沉思。
岳霖又前行数步,凝目向里望去。
小莺娇小的身躯,蜷作一团,面向石壁,双肩不住抽动,正在伤心啜泣,哀痛欲绝。
杜若君则半蹲半跪地在他背后,望着小莺,怔怔地出神。
岳霖暗暗忖道:“小淫虫邬善受伤极重,断难行走。既然失踪,定是被人救去,但是,什么人来救他呢?”
他忽有所悟地又转念道:“噢!他们是施用‘调虎离山’之计,将我引开,然后救人,可是我离此下过片刻光景,小淫虫邬善即已失踪,由此可见,来人的武技、轻功,都有非常的造诣,而且胆大心细,然而,这人是谁?”
他转身轻轻一拍宝贝,道:“宝弟弟,刚才可有人到洞里来过?”
宝贝心不在焉,随口答道:“不知道。”
岳霖若有所思,静静地立在那儿。
这时曙光渐露,洞内也较前明亮许多。
他见宝贝神情颓丧,满脸愤愤之色,知他必是为了方才目睹小莺遭辱所致,想到此处,心中不禁一阵黯然。
他向洞外望去,见天将破晓,随又缓步来到杜若君身前,他想告诉她小淫虫邬善失踪,以及与蒙面黑衣人交手经过。
但是,当他看到杜若君的神情时,硬将快到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见杜若君双目发直,怔怔地望着小莺身旁的一件亵衣,衣上,殷红点点,状若梅花。
岳霖情不自禁地,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
眼前的情景勾起了他的一段回忆,甜蜜的回忆,却换来了无边的痛苦。
他望着庄严肃穆的牡若君,他眼神中,充满了茫然之色。
是追怀过去的甜蜜?抑或品尝往昔的幸酸?
杜若君宛似一座雕像!静静地,不言不动。
岳霖几次欲言又止,终于摇了摇头,转身来到洞外。
东方,已现出了鱼肚白色。
天——快亮了。
晨风阵阵吹过,他感到些许寒意。
他找了块青石坐下,望着天边的朵朵白云,慢慢地
披_上一层粉红色的外衣,在他眼中旋转,扩大。
终于,变成了一张少女的粉墙。
弓样的樱唇,鲜红如火。
无比地诱惑,无比地美。
岳霖只觉这“红唇”在眼前旋转,旋转,不停地旋转!
他感到头晕目眩,紧紧地闭起双眼。
恍惚之间,他似回到“满春园”那间精致的闺房,到处充满了挑逗性的火红!
蓦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惊醒了他。
他急忙睁眼望去,只见宝贝拖着沉重地脚步,木然地向他走来。
岳霖望着他,暗暗称奇,忖道:“宝贝弟弟怎么忽然之间,像是变成另外一个人?平常顽皮、刁钻嘴不绕人,而现在……”
他一念未已,宝贝已来至他的面前,向旁边一坐,拣了一块石子,用力向洞边的岩石扔去,同时狠狠地道:“总有一天,我要把邬善那小子的头打碎!”
岳霖瞥了他一眼,奇怪的道:“怎么?他给你苦头吃了?”
宝贝摇摇头,道:“没有,可是……”
他那稚气的脸上,居然满是痛苦的表情,他的眼中,发射着愤恨的光,也蕴满了痛苦的泪。
他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了。
方才的那幕,刺伤了他纯洁的心,他战栗,他愤恨,他要杀死那禽兽——狐假虎威的小淫虫邬善。
那小子真像一头野兽,张牙舞爪,贪婪地,咀嚼着他的猎获物,气喘,狞笑,混成一片。
可怜小莺穴道被制,但知觉未失,眼睁睁地望着邬善扑了上来。
——太残忍了。
她听得见他得意的笑声。
她感觉得到,他那像魔掌似地双手,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上下游走!
接着,一阵破裂般的痛楚,几乎使她昏厥。
她像是被骤然跌落火坑,下坠、灼热、痛苦难当。
她底心,宛似被千钧重锤,一下,一下地锤击着。
时光,好像停止了流转。
痛苦,也似变成了永恒。
宝贝摇头叹了口气,又向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岳霖看他面上神色变幻不定,已然猜出是为了什么.遥望着天边的彩云,没有追问下去。
正在这时,杜若君挽扶着满面泪痕的小莺,缓步走出。
小莺步履艰难,嘤嘤啜泣,痛不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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